她倏地想起他方才似乎说了每个月、痛等字眼,脑里转了一圈,拼凑出他的话。
“你想问我是不是每次都痛?”
“嗯。”
她随口应道:“我这是小产后落下的病根,以前倒不曾痛过。”
她以前的事,他多少听她提过,她并不是喜欢无病呻吟的人,也仅仅会在意识不大清醒的时刻,才会露出那溃烂的伤口。
他的手又放缓了力道。
她当然也感受得到,抬眸扫过去,他狭长的深眸,那一团阴郁的迷雾由始至终包裹着他,令他神秘莫测,可她知道,这一刻,他还是对她生出了怜惜之心。
她闭了眼,不省的这一切是否按着她的心意而行,只是他对她一反常态,反而令她生出了另一层隐忧。
他已经位极人臣,又心有所属,为何仍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她?这场攻心的拉锯,到底是谁在操纵?这又引出了一点猜想,也许这个位子,还未达到他的目标。
脑海里胡思乱想着,可仍抵抗不住越来越沉重的睡意,最终什么都被抛到脑后去,呼吸渐渐地匀停起来。
他缓缓抽回了手,又格外仔细地替她掖紧了被子,这才把目光调转到她那张芙蓉面上。
见她甚至轻轻地打起呼噜,不禁轻笑了一声,伸出手去,轻揉她头顶的发旋,看着那绒发被他的手弄得乱蓬蓬的,眼尾笑痕又加深了些许,这才收回目光,起身离去。
出了寝殿,侍立在廊外的忍冬低眉顺眼道,“恭送摄政王。”
魏邵认出这是深受她颇为信任的宫女,便出声道:“娘娘凤体微恙,你多加留神些。”
“奴婢省的了。”
魏邵便不再说什么,大步下了台阶,融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第二十四章
翌日下了朝会,嘉月又宣了魏邵商讨昨夜没下文的事。
魏邵见她脸色红润了许多,也就放心了下来,却又省的她是个只顾着家国大事,全然顾不得自己身体的人,不禁多了一句嘴:“娘娘身子好全了吗?”
嘉月在说正事呢,冷不防被他这么插了一句嘴,她愕然啊了一声,呐呐道:“好多了。”
其实还是有些疼,只是不及昨夜来势汹汹了而已,不过倒无须赘言。
他点头,“那就好。”
将才说到哪了,她思索了片刻,才将话题扯回来,“那么燕王考虑如何了?”
“娘娘所托,臣定然不负使命。”
有他这么一句话,她就像是提前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她轻舒了口气道,“好,等你办完事归京,本宫就为你指婚。”
他眯起眼,复问了一句,“娘娘说什么?”
这也是她昨晚睡前想出来的策略,与他逾墙窥隙,终非长久,一旦东窗事发,失去威信,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要他心里有她,却又不能够太爱她,她想,这个时候断了这层关系,最合适不过了,用联姻也能维系平衡他们的关系。
她娓娓道出心里的盘算,“燕王如今权势滔天,年纪也二十有六,是该寻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了,有个当家主母主持中馈,家里也不至于太冷清。”
她知道他的父母都在松奉县,偌大的摄政王府,实则就这么一位主子而已。
他止不住点头,继而欺近了身,压低了声线反问,“臣娶了摄政王妃,娘娘是要给臣做小?”
他的语气仿佛结了一层寒冰,眉宇间也多了分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