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这也太狠了吧。”
“可不是,三丫平日里闷不吭声的,只晓得埋头干活,老实得不得了,谁会对这丫头下这么狠的手。”
“呵呵”越家老太太哼笑了一声,恨不得此刻将下巴都给抬到天上,极其不屑地朝林老太太的方向呸了一口唾沫,鄙夷地说道,“听他们吵架,应该是林大伯跑林老三那茅屋去,也不知整得什么幺蛾子,反正最后应该又是不欢而散,趁林老三和他媳妇不在家便将三丫给打了。”
“啥?林大森干的?不会吧,他不像这样的人吧。“
”对亲侄女都能下这么黑的手,这还是人吗?”
“啧,啥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懂个屁。”
“嘿,我说你这娘们胡咧咧啥?嘴怎么就这么脏呢?吃大粪了吧?”
“你俩吵啥吵,要掐一边去,别碍着老娘看热闹。”
……
四周的人明显被林小月这造型吓尿了,不由你一句我一句大小声议论起来。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醒了不好好在家里躺着,娘怎么也没让小四小五给你叫大夫瞧瞧?头上顶着这么大一豁口可怎么了得,大伯真是太狠心了,居然下这么重的手,简直就是要你命啊!”
二姐林招弟开启了自动屏蔽功能,完全无视周围吵吵嚷嚷看热闹的众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家三妹林小月的伤势,忘了方才还是林小月将她解救出来的事实。
二姐林招弟伸手在林小月身上上上下下来回摸索着,唯恐林小月哪里又伤上加伤,小嘴一个劲的嘚吧嘚吧啰嗦个不停:“别怕三丫,你先家去,二姐这回一定给你讨个说法,你别怕啊。先家去躺着,回头姐去镇上给你请个好点的大夫给你瞧瞧啊!”
林小月被二姐突如其来的关怀弄得颇有些手足无措,心里却又带着几分眷恋不舍,这是打小就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她一直渴望而不得的亲情。
再加上末世的到来,每天不是无休止的屠戮,就是在与人勾心斗角,身心疲惫使她越冷情,哪怕最后在交往了十多年男友与闺蜜的双双背叛下,她也没感到太多伤情,有的仅仅只是杀身夺命之恨罢了。
所以,在林招弟关切的将她几乎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时,很明显能感受到三丫身上越来越紧绷,整个人跟个石头似的僵直挺立着。
林小月这样的反应落在二姐林招弟眼里,则被自动过滤理成:三丫怕不是被大伯给打傻了吧?
天杀的大伯,混蛋王八蛋,居然敢伤害三丫,今天就是被街坊邻里的唾沫星子给淹死,我林招弟也要扒了你这人面兽心的皮,让大家伙都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林招弟眼里充斥的恨意几欲喷薄而出。
林小月透过她那双赤红的双目,哪里看不出林招弟心里的愤恨。
分明是二姐心疼自己被大伯开了瓢,哪怕她不是原身,如今既然来了,原主的所有因缘果债,包括亲人,也都由她继承。
既然二姐林招弟心中那把涛天怒火,烧的是老屋里那些名为血脉至亲,实则杀人不见血,吃人不放盐的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那她自然也要同仇敌忾。
第一次被人如此关心,林小月坚硬的内心不由的变得柔软,但她实在不擅长处理这类问题,当下只能生硬的转移二姐的注意力,“二姐,我没事,真的。你快去看看爹,他伤得似乎很重。”
“对了,爹呢?”林招弟这才想起老爹和她一起来老屋讨公道来着。
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老三:……
等林招弟慌手慌脚找到躺在一旁地上的林老三时,看他鼻青脸肿,嘴角还溢出一丝鲜血,一脸苍白的惨样,后知后觉的林招弟方才激动不已的飞扑过去。
被亲闺女遗忘的林老三:……
好悬林小月反应在线,一把就揪住林招弟后衣领将她拉住,这要是让林招弟给扑个正着,林老爹估计得伤上加伤。
正准备给二姐林招弟解释,话还来不及出口,恍过神的林老太太看着被林小月干翻,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儿孙、媳妇们,怒火“蹭蹭蹭”地就燃了起来。
一双浑浊的老眼像淬了毒一样,恶狠狠的死盯着林小月,往手心吐了口唾沫,一个纵身就扑了上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林三丫,你个赔钱货,居然敢打你二伯和你侄子,你个烂心肝的破烂玩意儿,我今天就挠死你个死丫头。”
“三丫!”
二姐林招弟惊呼一声,身体下意识挡在三丫身前,直面林老太太伸过来的那双干枯尖利的爪子。
林小月看似吓呆,直挺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实则早有防备,就等林老太太靠近时,猛地拎起二姐林招弟的后衣领,退后半步,一扭腰身错开林老太太伸过来的利爪。另一只手借势从后一推,林老太太猝不及防猛地向前扑倒,啃了一嘴泥灰。
“呸、呸呸。”
林老太太趴在地上,抬起头吐出嘴里的泥沙子,满是皱纹的脸上明显带着几道在地上磨擦过的血痕,火辣辣的疼,更是令林老太太气得心肝直颤颤,感觉自己的权威被人挑衅,实在是丢人至极。
在老太太眼里,林三丫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这丫头和她那个没用的娘、大姐林大花一个样,都是任人搓圆按扁的赔钱货,三棍子都打不出个闷屁来。虽然才十三岁,瞧着小身板瘦瘦弱弱的,像一把晒干后的菜干,但力气却是大得出奇,足以顶上三、四个成年男子。
因此,分家前家里家外的粗活、重活、体力活全都由她包干。像劈柴挑水,下地犁田,根本不用去村里借牛,直接把绳子往林三丫身上一套,人肉犁地杆杆的,比成年牛都好使。
有时,林老太太见自家地里活都干完了,还把林三丫当牛似的往外租借,收几个铜板揣兜里,真真是把自己孙女当牲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