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动静似乎无人注意到，唯有在一旁角落里陪考的鹿娇娇。
她眸子动了动，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可离得太远，终究失败。
书法考试结束，学生们依次交了考卷。
今日请来评级的先生都是书法界和鉴赏界有头有脸的大家，连高止都在其中。
前头先交答卷的学生便先拿到了评级，大部分都散了，还有小部分在意成绩的留了下来，等着看今日书科的头筹。
金桔拿到等次后有些丧气，站在门前等宋诗婉结束。
宋诗婉交卷晚，赵念可中间写得不满意，还换了张纸，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垫了底。
先生们先看了赵念可的字，频频点头，又将她的答卷给了请来的大家们。
“赵小姐的字写的真是不错啊!”
“温婉娟秀，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
“将小楷写出风骨，确实少见，已是难得的临摹上品了！”
这番吹嘘无论是否有看赵斟面子的成分，都给赵念可狠狠长了回面子。
赵念可扬着下巴，难掩骄傲。
“临摹毕竟讲究还原，这幅字定为甲级二等，诸位没问题吧？”
甲级二等已是极高的评级，从方才到现在，也不过赵念可与一位写小篆的男学生得了这个评级。
见其余人都点头，赵念可便觉得稳操胜券，在礼科考场上失去的面子，如今不就拿回来了么！
可即使已经知道自己稳了，待看见宋诗婉的答卷被拿起时，她还是略感紧张。
宋诗婉在一旁站着，看着自己的答卷被拿出来，看着先生们面色一滞，继而面面相觑，又再凑到一起看答卷，神情越来越凝重。
“可是有什么问题？”
一旁的高止见状，出声道。
这也问出了赵念可心中的疑虑，她便紧盯着那几位先生，等着结果。
就连鹿娇娇都坐不住，凑上前来，站在赵念可身边。
“这字……是你写的？”
先生开口，抬头看向宋诗婉，一脸诧异。
宋诗婉点头道：“是。”
“这……”几位先生对视一眼，似乎想问什么，却又不好开口一般憋了回去，将答卷交给高止，“这张答卷，恐怕还得高先生来看。”
这话也在高止的意料之外，他接过，一眼便道：“言章先生的碑文？”
这还是今日第一幅言章先生的临摹。
赵念可和鹿娇娇看了一眼宋诗婉，不明所以。
直到高止道：“这幅字……临摹得倒是和真迹相差无几。”
闻言，那二人一惊，就连门口站着的金桔都抬脚进来了。
高止将字摊开，在场所有人便都能看见，旁边几位见了，也都凑过来。
“这确实很像啊！”
“何止是像，简直一模一样啊！”
“临摹能有此水准，见所未见。”
“这看样子是下了苦功夫练出的字，毕竟言章先生也是近些年才崭露头角，能有这样的临摹功底，想必是从言章先生才声名鹊起时便已经开始磨炼了。”
赵念可心中一惊。
看着那些人一句胜过一句的夸赞，她总有种隐隐的担忧。
“各位先生觉得，这幅字，能品几等？”太傅见那些人只顾着欣赏字去，全无给出定论的意思，于是出言提醒。
高止顿了顿道：“这幅字，几乎与真迹无异，哪怕是我也看不出区别，若是评级，当属甲级一等。”
“甲级一等？！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