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肖敬点头,他又不放心的叮嘱,“小七叔,你那些手下查归查,但查到什么,一定要及时回来说,千万不要擅自作主张。这些年,洗白不容易,可别再让别人抓到把柄。还有,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韩子崤交给警方?”
“人是你二伯抓到的,那里跟我国没有引渡条约,你二伯的意思,现在这里局势不明,人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可别莫名其妙再少一条人命。”
“小七叔,你说,韩子崤逃走后,他的老婆儿子,会不会是被罗警督的人,秘密控制起来了?”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万一人在他们手上,咱们撒出网的找,反而会引火烧身。”
这也是沈亦廷担心的地方,就算事后,罗警督一时不查,让韩子崤的老婆带着儿子逃走了,这会也应该展开了对这娘俩的搜寻。
可这样一来,韩子崤手里的证据?可恨的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档案?照片?录音?根本无从找起。
肖敬知道沈亦廷在烦恼什么,安慰道,“你爸应该也知道韩子崤的事了,如今局面,已经不是靠你个人聪明才智就能解决的,你的任务,先保护好自己,其次,照顾好你哥。其他的,交给我们这些老骨头就行。”
从罗虎的办公室出来,裴震宇就独自趴在天台的栏杆上,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了起来。
罗虎的话,在他心中盘绕,让他犹豫,也让他茫然。
也许,事情并不像罗虎说的那么严重?毕竟,他也说了,他们没有切实的证据。也许,这只是上的一次权利斗争?毕竟,谁到了那个位置,能没点不可对人言的秘密?
如果,因为自己,害得恩人身败名裂,那他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震宇。”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裴震宇惊得手中的烟差点掉到楼底。
有什么比心里正揣摩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更惊悚,他急忙转过身来,“龚厅长?”
正义感十足的国字脸上,笑容和蔼可亲,“我正好在这边开会,听说你来了,就顺路来看看你。”
说话间,已经走到裴震宇近前,看着满地的烟头,笑容消失,“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抽烟?有人刁难你?”
此时,裴震宇已经镇定下心神,笑着解释,“哪有什么人刁难?我正琢磨案子的事。”
龚厅长脸上表情一滞,随即释怀笑道,“走,正好饭点,咱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一起吃个饭。”
裴震宇以为,他们是要到外面去吃,不想,龚厅长把他带到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内,“我不喜欢嘈杂的环境,让他们随便准备了几个菜。”
很普通的家常小炒,被沈亦廷养刁的嘴,嚼的慢条斯理。不知为何,他有些想念和刑侦队众人一起吃饭时,大家狼吞虎咽的场景。光看着,胃口就好一大半。
龚厅长似乎不饿,有一口没一口边吃边问,“你身上的伤,恢复的怎么样?我前段时间,正好在外地开会,也没能看看你。”神情颇为遗憾。
“哦,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龚厅长皱眉,“我听说,你为了救沈警官的弟弟,差点丧命?”似乎很替他不值。
裴震宇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解救人质,难道不是他们职责所在么?就算当时被劫持的是某个不认识的人,做为警察,他也应该全力以赴保证人质安全。
似乎察觉到裴震宇的不快,龚厅长叹气解释道,“我知道,做为警察,当时的情景不容你犹豫,但我却真的是为你后怕,你说说,万一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你父亲九泉之下,如何安心?那姓沈的警官,想必你也知道了吧?他就是沈落的儿子。要我说,怎么能让这种人进警队?”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话,换其他人讲,裴震宇至少会起身告辞,可面对自己的恩人,他耐下性子,“沈落有罪,他的儿子,尤其是沈亦廷,当年还小,是无罪的。就算,我想,我父亲也不会怪我。”
龚厅长摇头叹气,“唉,人都救了,还能说什么?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句,离那哥俩,远一点。尤其是你解救的那个沈家老二,那个什么婷?哼,一个男人,却取个女人名字。”
裴震宇皱眉,“沈亦廷,他,怎么了?”
“那可是个心机极重的人。听说长得不男不女,仗着有几分姿色,脸都不要了,跟好几个男人不清不楚。”
如果没有早前罗虎的话在心里垫底,裴震宇肯定掀桌子了,放在桌下的左手握了握拳,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假装好奇地迎合道,“哦?”
龚厅长对这个反应十分满意,“你们s市,曾有个富商,姓谢的,和肖氏集团在拿地皮问题上,起过几次冲突,于是,这姓沈的,就去勾引谢家二公子,也不知用了什么龌龊手段,这谢家老二还真的就对他死心塌地的,从那以后,谢家屡屡遭到肖氏集团截胡,生意一再受挫。于是,谢家决定撤出s市,北上与另外一支分家汇合。这姓沈的小子,一看谢家老二对他没用了,立刻一脚把人踹开,不但不再见面,还指使打手,把人一条腿給打断了。”
原本犹豫的天平开始倾斜,裴震宇面露第一次进刑侦队报道时,仿若美国总统见选民时的,那种公式化笑容,“龚厅长,谢谢你,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