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云霏霏这样的身份,别说做太子身边人,就连让她待在东宫都危险,谁知道她何时会反过来捅太子一刀。
陆骁与贺烺相识十多年,又是过命之交,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语气却依旧笃定:“她不会。”
贺烺剑一般锋锐的浓眉紧蹙,却没有再劝。
太子脾气执拗,那个叫云霏霏的小宫女又是他头一个心动的女人,一时鬼迷心窍昏了头也是正常。
“孤吩咐你找的人,可找着了?”陆骁搁下手里的毛笔,拿起手边的湿帕子擦了擦手。
陆骁几日前突然吩咐贺烺找几个小侍卫,贺烺身为金吾左卫指挥使,此事对他而言自是易如反掌。
“找着了。”
“都是哪些宫的人?”陆骁望向他,眸色黑沉死寂,乌压压的阴翳令人不寒而栗。
贺烺心中一凛。
那眼神气势,简直与暗卫营那些刀头舐血的疯子如出一辙。
“大多是华阳宫及钟粹宫的人。”
“果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陆骁突然轻笑一声,冰冷的嗓音带着一股森然的杀意。
修长如竹的手指一挥,贺烺提防许久的砚台终究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浓稠的黑墨撒了一地,就连贺烺的衣摆都难逃一劫,沾上了一些。
……
云霏霏又做梦了,虽然场景依旧是在碧霄宫,梦境却跟以往完全不同。
梦里她好像刚被扔进碧霄宫不久,陆骁的腿还没瘸,看着她的眼神也还有点冷冰冰的。
“殿下,那江公公实在太过分了,烛火都不肯给就算了,他居然还克扣饭食!您可是皇子,怎么吃那些剩菜剩饭,那根本不能入口,他怎么能这般欺你!”
陆骁看着气冲冲回到屋内,白皙双颊因为气愤而染上一抹红晕的小姑娘,唇角不自觉地翘了翘。
“过来。”他面无表情,语气却有些无奈。
如今的陆骁,不再一身织金蟒袍、头戴玉冠,只穿着再素淡不过的单薄白衣,一根银丝带随意绑起乌发,云霏霏依旧只看一眼,心脏便急促地狂跳起来。
殿下可真好看。
云霏霏悄悄弯起唇角偷笑了下,乖乖来到陆骁面前。
陆骁放下手中书卷,一把将人拽入怀中:“你又去门口吵着要烛火了?”
男人大腿结实有力,胸膛宽阔而温暖,云霏霏情不自禁地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没有烛火,您晚上……”
“以后别去了。”陆骁垂眸看着她都要红出血的耳根,明知怀里的人胆小得厉害,搭在她腰上的大手依旧轻轻摩挲着宫衣上的花纹。
云霏霏小脸红得都要冒烟,却依旧乖乖依偎在男人怀中,一动不动。
“你越是生气,他们便越得意,折腾的也越狠。”
“可是……”
云霏霏话没能说完,男人修长的指尖已经扣着她下颌,微微俯身下去,咬住她的下嘴唇。
吻漫长而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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