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人轻松抱到了床上,他挣扎不了,迅速伸手捞过被子,扒住被子盖住自己身体,不想让阮继续看下去。
恍惚间,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什么,他的视线模糊不清,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人是阮。
阮扯来被子的一角,捏住他受伤的手臂找他的伤口,他下意识往里面一缩。
“别动,我把你伤口包扎一下。”阮说,但是看他的神色,这话并不光明磊落。
阮攥住傅时宴受伤的手臂,那一条条血口子外翻,原本白皙健美的手臂显得特别狰狞,有些是猲狙留下的,还有一条是傅时宴为了保持清醒自残的。
阮拿出金疮药缓缓倒在上面。傅时宴感觉到了药粉撒在了他肉里,疼的他下意识缩手,阮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不准他缩手:“现在怕疼了?你打架时怎么没有怕?你自己拿刀划自己时怎么不怕?”
傅时宴被欺负,却没有反手之力,疼得眼泪汪汪在眼眶中,眼睛像琉璃一样流光溢彩:“……闭嘴。”
阮俯下身来,高挺的鼻尖离他极近,低声道:“我喜欢你。”说完还轻轻扯了扯傅时宴的头发,逼着傅时宴看清自己。“你听到没有?”
傅时宴虽然难受,但是这会儿出奇的有自己清晰的思路:“你喜欢我?可是我没理由……去回应你去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喜欢我,你也没有什么我好喜欢的。”
“你应该清楚,我当初把你捡回来只是想要把你冶炼了浇筑在我剑里,你自己不清楚?你不过就是白河湾里的一块石头,为什么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
傅时宴的话一说完,房间里一片安静。
阮脸色阴沉古怪的望着傅时宴,过了好久,他忽然露出了一个不明的笑容:“你是为了气我才这么说吧。”
傅时宴还没来的及说话,听见阮念道:“我知道你为了气我,你成功了,我快气死了。”
阮拉住傅时宴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眼睛亮晶晶的,虎视眈眈的。“你会后悔的。”
傅时宴被阮镇住,忍不住往后退……
……………
阮其实醒的比傅时宴早,他醒来时,天边才蒙蒙亮。
他一偏头,发现傅时宴弓着身子背对着自己,头埋在被子里睡得正香,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着红的青的沥青,在他白皙的皮肤衬托下,显得有些可怕。
阮看不惯傅时宴背对他睡,伸手轻轻避开傅时宴的伤口,把傅时宴抱了过来与他面对面随着,傅时宴挣扎了一下,睡得很沉,抬手抱住了阮,把头又埋在了阮的脖颈处。
阮望着傅时宴,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看着他殷红的嘴唇,忍住想亲的冲动,手揽住傅时宴的腰,和他一起睡了过去。
傅时宴清醒时,发现自己正被阮抱在怀里。他身上只盖了一层被子,全身都不舒服,整个人像是要散架一样,特别是下身,一动就疼。
傅时宴猛地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他虽然脑子里面昏昏沉沉,但是从头到尾的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傅时宴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黑。
傅时宴伸手挪开阮的手,阮一动就清醒了。傅时宴并没有理他,忍着身下的疼痛,自己摸索着下床。
衣服被阮放在老远的桌子上,傅时宴现在浑身啥都没有穿,傅时宴把被子扯了过来,捂住身体。
阮似乎看出了傅时宴的企图,直接赤裸着身体下床去给傅时宴拿了衣服。
傅时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空气,阮把他衣服递给了他。
傅时宴接过就窸窸窣窣的穿上,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手臂上的伤口还没有换药。”
傅时宴穿衣服的手顿住了,微凉的指尖扣住了梅花珞纽扣,他从醒来到现在终于肯和阮说了第一句话,语气不咸不淡:“哦,药给我,我去找柳云箔帮我涂药。”
他的声音应该是昨天晚上哭哑了,一说话,嗓子里面就像含了沙一样,磨的嗓子疼。
“你说什么?我不准。”阮的声音阴沉的可怕。阮猛地一把抓住了傅时宴的手臂,他的占有欲一下子被傅时宴激了起来。“我不准他给你上药。”
阮很清楚傅时宴手臂上受伤的地方,如果要柳云箔给傅时宴上药,势必要脱上衣,他不允许柳云箔看傅时宴的身体。
傅时宴挑起剑眉,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把话说了:你算老几,谁给我上药关你屁事。
哟嚯,终于还是吵起来了,他还是高估了他自己的忍耐力。
他本来醒来,就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不就是一起睡一觉嘛,两个人又不是什么未出嫁的小姑娘,别那么纯情,睡一觉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睡醒了,一拍两散,各自体面一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是……他傅时宴就他妈心里不舒服,他会让阮舒舒服服?
傅时宴本来也没打算让柳云箔给他上药,他这一身的花红柳绿的痕迹,被柳云箔看到了,他还要不要老脸了。但是傅时宴看到阮那眼巴巴想帮自己上药的样子,顿时想找理由和阮保持距离。
阮一手按住了傅时宴,黑气在傅时宴身边环绕,阮轮廓分明的脸慢慢凑近傅时宴,又黑又翘的睫毛下的目光晦暗不明。
“我帮你上药。”
傅时宴猛地打开阮的手:“不用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