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傅时宴灵身之前打架把不动幡掉落在不远处,掉落的不动幡在地上剧烈振动,红光大亮,一个妖怪从里面跳了出来,估计是看傅时宴没时间搭理他,正要逃跑。
傅时宴一眼就看到了,偏偏那只妖怪还以为自己特别谨慎,逃跑时还偷了一具尸体作为自己路上的口粮。
傅时宴皱着眉头,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个人消失的事惹得他心情不爽,他走上前把自己的剑从地上拔了出来。
那把剑闪着光芒,有着熟悉的气息。傅时宴一抬手,三尺青锋猛地飞出,从空中划出一道银白色弧线,准确的刺入那只妖怪后背之中。
可怜那只猲狙前一秒还以为自己逃出生天,顺便弄了一些口粮,下一秒就死在傅时宴的剑下,倒在血泊中。
此时,傅时宴的面前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漩涡,傅时宴心一惊,接着笑了起来。
这些都是傅时宴误入的梦境,傅时宴因为一件案子误打误撞进入这里,相当于是一个旁观者用上帝视角把自己曾经忘记的故事又回忆了一遍。
现在梦眼出现了,傅时宴只要从这里传过去就可以离开梦境。
虽然在记忆中他和阮生生错过,但是现实中,阮却是中另一种温和的方式走进了他的生活中。
傅时宴的意识从身体剥离,变成了一个透明的样子,他回头看见他自己的身体摸了摸小公主的头,在尸体堆里找幸存者。
傅时宴从梦眼穿过去了,离开了这个梦境。
傅时宴再睁开眼睛时,他眼前是一片白雾,他知道从这白雾中穿过去,就可以离开打碎这个梦境,抓住造梦的妖怪。
傅时宴经历了这梦境,大概能猜出来这梦境是哪个妖怪造出来的——梦貘。
阮呢?他在梦境中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阮还没有出来?
倘若从梦境出来,要么就在这里,要么就直接走出白雾把造梦境的人抓住,所有的梦境都会破碎消失。
不过,这样也存在一定的隐患,如果一个人正在梦境中迷失自己,沉溺其中,另一个人直接把梦境打碎,会伤害那个人的大脑,轻者记忆混乱,说话不利索,熊者成为神经病。
傅时宴想到这里,换算直接去梦境找阮,以免他被梦境迷惑了。
傅时宴打量了四周,只有一个梦境漩涡入口。傅时宴也没有犹豫,直接跳了进入,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待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依旧是他熟悉的不得了的泱泱万里梧桐树林。
远处的天空似乎有些朦胧,似乎有雾气笼罩住整个行宫。
云在空中凝固,不曾移动过分毫,只有那一片一片飘落而下的梧桐叶才能证明,它确实存在于云端之上。
傅时宴看到这里,心底有种不安的感觉,怎么又是梧桐乡?他不会又进入了之前的那个梦境吧。
傅时宴往前头去,此处是他平时修炼的天光墟。穿过了层层梧桐树,便看到天光墟上面的水井旁边坐了两个人,一大一小,看着在说些什么,气氛很是融洽。
傅时宴心里一松,缓步走了过去。
阮察觉到了有人过来,猛地抬头,正好与傅时宴对视,目光中有些错愕,他随即温和笑了起来,眼睛粘在了傅时宴身上,眉目间似有千万柔情。
傅时宴的心像是猛地被人攥住了,不敢呼吸,他从知道阮曾经有过亲昵的关系,就一直在思考如何去面对阮。
他以为他的心里建设已经做的够多了,无非是:我知道我们曾经相爱过,但是我忘记了。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我不可能突然一瞬间就爱的你死去活来。
我承认我对你有一些好感,但是我不可能一下子就和你恋爱。
你要是不爱我了,我也不会生出什么怨恨,你就去找你的soulsweetheart(灵魂恋人),我去浪我的,保证以后不会骚扰你。
咱们这感情往上数都是近千年的事了,倘若不成,普通朋友也是做的成。
但是他一见到这样的阮,之前想好的一切腹稿都瞬间变成空白一片,那些话他说不出口。
傅时宴走了过去,阮身边的小孩子盘腿坐着,睁着眼睛望着傅时宴,没有说话。
那小孩子和傅时宴长的一模一样,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眼睛更加圆,脸上还带着稚气未脱的婴儿肥。
傅时宴张了张口:“这是我小时候。”
阮点点头,目光望着小傅时宴:“他很孤单。”
傅时宴立刻想明白了,原来大晋朝那个梦境是阮的记忆,而这个梦境是他的记忆。
傅时宴小时候是孤僻了一些,他幼时便丧父丧母,后来被缪辰捡了回来,虽然也算是有了家人,但是缪辰论起照顾孩子方面,是不合格的。
缪辰身为鸟族族长,经常有事出去忙,不能时常陪在傅时宴身边。傅时宴又年幼不能控制好自己血脉相传的朱雀业火,怕自己不小心伤害到别人,所以傅时宴也不会主动去找梧桐乡的鸟儿玩。
傅时宴一个人经常就在天光墟修炼,或者趴在天光墟外面的石井上,看着井水中倒映着的云朵、月亮、飞鸟和树木。
一看就是一整天。
虽然孤寂无聊,但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后来他长大一点,就可以控制自己体内的朱雀业火了,与别人接触交流就多了一些,倒是依旧不算是太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