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笑了下:「嗯,不耽误。」
「你好像有点不一样。」
「什麽不一样?」他笑问。
容真粉唇抿了下,其实她很想问欧阳戎,现在怎麽敢盯着她看了,之前不还是或多或少的躲躲闪闪的。
容真眸光上下扫了眼欧阳戎的青色儒衫,蹙眉问道:
「你的刺史官服呢?」
欧阳戎轻叹:
「林中审讯,染了些血,上面满是血污腥味,便脱了。」
容真颔道:
「不穿这挺好,那身刺史官服大红色的,太显眼了,今日你还是低调些为好,免得被天南江湖反贼们瞧见,生了歹意,去针对你。」
「有道理,对了……」
欧阳戎主动道:
「我让王操之先回去了,碍手碍脚的,留在主石窟这边,也帮不上什麽忙,纯属累赘。」
顿了顿,他点头玩笑说:「女史大人保护我一个,已经够分神的了。」
容真的脸色并不意外,清冷嗓音道:
「本宫知道,刚刚有女官来报,说他拿着你的文书,去了码头,要调船走人,本宫让人放行了,这个节骨眼,他跑过来确实累赘,离开也好,不过,欧阳良翰,你不一样,你不是累赘……对了,要不要派人随行,保护下他。」
欧阳戎摆摆手,脸色自若道:
「不用了,由他去吧,那小子鬼精鬼精的,遇事跑的比谁都快。」
容真板脸:「也是,吊儿郎当的,说话也没大没小,也不知道谁教的。」
说完这句话,女史大人飞瞄了一眼年轻刺史的平静脸庞。
但后者像是没听到一样。
欧阳戎解除笼袖姿势,从袖中掏出一份染血口供,严肃开口:
「容女史刚刚有句话说的没错,在下确实不算累赘了,刚刚破获了一起惊天重案……」
容真突然打断:
「你的手怎麽了?怎麽流血了?」
不等欧阳戎回答,他白布条包扎的右掌,已经被容真两只小手抓起。
只见,容真俏脸上的神色焦急心疼,有些忍不住的跺脚嗔声:
「不是有老杨头在吗,他干什麽吃的,怎麽让你来动刀子?还有你,你看什麽看,傻愣愣的还不准本宫骂了?你丶你审讯个犯人把自己都弄伤了,你说笨不笨……」
欧阳戎挨了顿骂,迅收回目光,保持目不斜视,手掌试着抽了下,却抽不出来,被攥的很紧。
他摇头:
「一点小伤,血不流了,无伤大雅。」
容真正处在气头上,没空去听,她俏颜怒色,冷声呵斥:
「来人,把老杨头带过来,还有竹林里那个受刑小贼,也拖过来!」
欧阳戎连忙制止准备领命的四位女官:
「不行,别去,你回来!」
他包扎伤口的右手,下意识的反握容真的手腕,极力解释:
「此伤与老杨头他们无关,我自己不小心的,那个犯人已经招供,不可伤他,是重要人证,等会儿要用,这也是我刚刚和你讲的要事……」
四位女官顿足在原地,转头去看女史大人的脸色,等待下一步指令。
有女官目光看向女史大人袖下的皓腕,正被某个男子握住。
容真小胸脯一阵起伏不定,明显是怒气还没消,然而此刻,在手下女官若有若无的注视下,她缓缓低头,原本红温的眸子看向了手腕上的男子手掌。
欧阳戎意识到了什麽,同样低头看去。
空气有些寂静。
有接近十息的时间,容真和欧阳戎都是保持着低头的动作。
出奇的没有等女史大人后续指示,四位亲信女官默默退下。
只剩下二人。
攥住了她手腕的缘故,欧阳戎隐隐能感觉到女史大人的脉搏,跳的……越来越快了。
欧阳戎悄悄收回右手掌。
下一霎那,就被一只玉手重新反握住。
「别乱动,笨手笨脚的。」宫装少女抓住他的手掌,红了耳朵,低头似是细细观察,撇嘴说:「本宫最烦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