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良娣是在玲珑馆与太子相会,而姜侧妃是在锦绣楼中……要知道两处是紧挨着,锦绣楼出门向左走几步就是可至玲珑馆,玲珑馆和锦绣楼又是常常有生意上的往来……”
金嬷嬷的呼吸声越发的重,眉眼都带着不易察觉的兴奋。
皇后娘娘也是站在原处,眸子深沉得不见底。
金嬷嬷头上都渗出来了汗:“小郡主比这那孩子,不差几日……”
“哪里有这样凑巧之事……”
皇后娘娘更是面容紧绷,紧紧地捏着帕子,失了些方才的稳重,在殿内踱步来回走动,似在思考什么要紧事。
“那个沈家大郎,怎就蹊跷死了呢……”
“……如今皆不明真相,可倘若,倘若那孩子当真是!”
“……我儿就有了子嗣,东宫!天下!再也没有人可胡言乱语,诬陷我儿生不出后嗣!”
金嬷嬷也激动地附和道:“是啊!如果那姜侧妃所生的儿子当真是太子的,几位皇子,贵妃娘娘便是也能消停些心思!动弹不了东宫一分,娘娘……”
皇后冲着金嬷嬷做了个莫要胡言的手势,眉眼深了深,道:“一切皆未查明!”
“我儿在西岳对抗西戎……无法同他核实那时情景,本宫是恐怕,连他自己都未曾分明……”
金嬷嬷似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当即抬头道:“娘娘可别忘了!我大昊有个奇眼,御史台宋贯卿!他可幼儿寻父寻母,可白骨识人,这般能耐,若是此时让他瞧一眼那小公子,不就一切分明了嘛!”
皇后娘娘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越发地激动,目光灼灼地望着金嬷嬷。
可又似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如今不行。”
金嬷嬷急切询问:“娘娘为何?那宋贯卿不是可信之人?”
皇后:“那宋贯卿也被派去协同玄儿领兵对抗西戎了。”
金嬷嬷便似被噎住了般:“……当真只能等到殿下归来,才能定论……”
皇后抬头看向殿内烛火:“现如今只能如此……此事不可让除你二人之外的旁人知晓,你且命人时刻看顾着瑶尘轩,护着他们母子二人,不可怠慢。”
“连太子妃那里也要看顾住!”
“若是太子妃有什么动静,即可来报!”
金嬷嬷当即就是领命,眼神坚毅:“是!”
只见太子妃猛地站起身,看都不看姜浓一眼,而是狠狠地瞪了地上的苏兰君一眼,道:“表妹妹还不快些起来,作何在此处扰人清静!惹人厌!”
说罢,太子妃就是带着伺候的人走了。
这边的苏兰君也是赶忙站了起来,慌张地看了一眼姜浓,又看了一眼离开的太子妃。
咬了咬唇,还是跟着太子妃离开了瑶尘轩。
瑶尘轩这才清静了下来。
姜浓便是让七婆子把小团儿抱到了跟前来,命人布膳。
七婆子是跟着姜浓最久的,对姜家的亲戚,不管是远的还是近的,也是十分明了,方才在内室听着,便是脸色也不大好,似忍耐了许久。
禁不住在姜浓跟前埋怨嘀咕了起来:“太子妃是觉得我等都是傻子吗?是个活人都肯留在瑶尘轩!”
“夫人家的姐姐,那苏姨母还真计算得清楚!她是以为,是个女子,太子爷就能瞧上,宠幸?”
“皆是拎不清的!夫人竟还真不为侧妃你想想……对待子女,这般偏颇,也是不怕侧妃你寒了心。”
“……夫人事事皆同她娘家姐姐商量,怕是如此偏心对待,也是和她娘家姐姐学的……夫人从前是对侧妃你很是上心的,也不知为何,便是母女离了心,老奴是瞧着,和那苏姨母脱不了干系!”
七婆子说了好些,姜浓有的没的听了一句,心中也是平常。
哄着怀里的小团儿,捏着他肉嘟嘟的小脸蛋。
小团儿正是对着她笑,傻乎乎的。
长了两颗牙,一笑起来更是惹人疼爱。
现如今比起刚来宫中的时候,是胖了,更白嫩了。
是谁见了,都是忍不住多看一眼,想抱一抱他的。
七婆子见母子这般其乐融融的情景,也是不禁一笑。
不论从前如今,总归如今是好的。
连着匆忙离开的太子,都是为她家姑娘安排好了一切……
她家姑娘的福气是在后头。
七婆子又是看了一眼小团儿,暗自叹了一口气。
小公子到底是在这宫中是无名无分,毫无倚仗。
待到了时机,大了些,还是不可在宫中逗留。
自身危险且不论,阻了姑娘和太子的情谊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