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看了一眼大儿子。
没承想，却瞧见大儿子大眼睛红红的。
扑闪地带着晶莹看着他。
哪里还有从前那般无忧无虑，日日欢笑的模样。
而今小下巴抖得，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句父王。
周玄绎也被这样的儿子给看傻了眼。
走到了姜浓的面前，疑惑地看了姜浓一眼，问道。
“小团儿怎么了？”
谁知，妻子只瞪了他一眼，娇艳的眉眼竟也有一丝的红，转身就不再理会她。
周玄绎身子一僵，冷冽的面上竟有一丝的不知所措的惊慌。
他们，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怀里的大儿子搂着他的脖子，晃了晃，引起了他的注意。
才见小团儿正仰着头，可怜巴巴地抿着嘴巴，大大的眼睛含着泪珠子，一颗颗掉下，叫唤着他：“父王。”
周玄绎是个父亲没错，可偏偏，他有了两个儿子，皆是听话爱笑的，压根未曾哭过什么，更未曾在他怀里哭成泪人儿过。
就是孩子哭了，也惯会寻他们的母亲，压根不理会他这个父亲，或是在他这个父亲怀里哭泣。
周玄绎身子僵硬，拿帕子在儿子的脸上擦了擦，声音也不由自主，硬邦邦道：“哭什么？”
小团儿吸着鼻子，费力地仰着小脸让父王更好地帮他擦眼泪，还不忘回答父王的话：“父王要打仗，小团儿不要父王打仗，不要父王受伤，不要父王死。”
周玄绎：“……”
“父王不会受伤，也不会死。”
小团儿呜咽开口：“小团儿不信。”
周玄绎：“……”
一侧听着的姜浓：“……”
实在听不下去，姜浓上前打断了父子二人的对话。
瞥了周玄绎一眼，垂眸解释起了今日小团儿从资和院回来后的情景。
“今日他一回来就哭，问了才知，是太傅……听了那些话，他必然也担心你的安危，生怕自己没了父王，故而下堂回来给我哭了一场，而今又见了你，才会如此……”
周玄绎神情微暗，深看了姜浓一眼，目光落在了儿子的小脸上，再次帮小团儿擦了擦眼泪珠子。
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父王保证，父王会平安归来，莫要再哭了，男子汉不当哭的。”
“若父王不在，小团儿是家中男子，当护好弟弟，护好娘亲，等父王战胜归来。”
小团儿听了父王的话，还真止住了泪意，主动把脸凑过去，抓着周玄绎手中的帕子，在嫩白的小脸上蹭了蹭，挺了挺小胸膛，用仍旧稚嫩的声音道：“小团儿不哭，小团儿要保护娘亲，保护弟弟！”
第181章
周玄绎一脸欣慰，将小团儿稳稳地颠了颠。
“孤的儿子，最是勇敢。”
小团儿腰背越直挺了，认真点头。
“嗯，我和弟弟都勇敢。”
“小团儿在资和院没有给父王丢人，大堂兄和二堂兄也哭了，四堂兄跟着也哭，比小团儿哭得还要可怜，他们也担心自己的父王……”
周玄绎心口滚烫，抱紧了怀里的儿子：“孤知道，小团儿很棒。”
被父王这般夸，小团儿喜滋滋的，小脸都掩饰不住地兴奋，一副我最厉害，我最听话的模样。
看得姜浓忍不住想笑。
过去揉了揉小团儿的脑袋。
“小团儿快快下来，你父王怕是还未曾吃饭，让他歇歇脚。”
小团儿听话，晃了晃父王的胳膊。
随后就从父王怀里秃噜了下来。
很丝滑。
一看就知，他定不止一次这样了。
在烛光下，姜浓才算看清周玄绎如今的模样。
望见他此态，心中的火气陡然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