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渊脸色沉到谷底,声音里的冰冷让人禁不住寒颤。
“时嫣然,倒是越来越本事了!”
钱凌尴尬的打圆场,“也不一定是嫣然的意思,我猜嫣然只是想教训林优而已,未必会做到这个份儿上。”
不过不管是不是她的本意,总归是因她而起。
这句话,钱凌没敢说,唯恐火上浇油。
钱凌:“不过幸好,林优反应很快,打碎花盆,用碎片扎上了那两个图谋不轨的男人。”
时景渊闻言,捏着烟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两个男人呢?”
钱凌缩了缩脖子,“你别急,用不着你来收拾。他们一个被扎伤了眼睛,一个被戳中了隐私部位,以后肯定都得残疾。”
时景渊眉头紧蹙,“呵,倒是便宜了他们。”
钱凌想起花房里惨不忍睹的现场,忍不住感慨:
“这世道,还真是印证了那句话。软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你说林优一个女人,拼起命来,居然能弄伤两个大男人,也算奇迹,对吧?”
时景渊声音里生出一抹暗哑,“奇迹?这次的侥幸,不过是因为她抱着必死的决心而已,但凡那两个人再狠一分……”
他心里涌出一股子后怕,不敢往后想。
时景渊冷着脸站起身,“这么晚了,你先回吧。”
“也好。”钱凌的确是又困又累,他配合警察录口供,封酒庄那些人的口,都花了好多时间。
两个人在花园门口分别。
钱凌走了几步,回头看向时景渊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不是……时总,你还要在这儿守夜不成?”
这是时总身份该做的事?
时景渊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这句话,总之他没有回头,很快消失在钱凌的视线里。
*
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消毒水气味。
林优对这种气味非常敏感,却也习惯。
小的时候,她每天放学就会去医院。
那时候,苏女士只是一个普通住院医生,从早到晚写不完的病历,没时间单独管她写作业,就在医生办公室角落里给她搭了一个小方凳。
每每苏女士写完一份病历,就抽几分钟过来给她讲解不会做的难题。
也许是工作繁忙,苏女士讲作业很没有耐性,但凡讲几遍题林优还是听不懂的时候,她就拿出注射器,威胁要给她打针。
很长一段时间里,林优都会梦到苏女士拿着针追她的画面。
“我不打针,不打针……”
病床上,林优睡得不安稳,呢喃的声音很小很小。
坐在沙上的时景渊听见动静,走到病床边上。
凑近听清她在说什么后,他嘴角扬了扬。
“原来……你怕打针啊。”
林优还没醒,床头柜上,她包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时景渊一惊,唯恐吵醒她,抓起包就退出病房。
他从包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苏女士。
他没打算私自帮接她的电话,可对方似乎有急事,又反复打过来。
第三次铃声响起的时候,时景渊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