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溪杏眸,感动潺潺。
相较之下,穆蓉莹泪,无关感动,悲情无限,凌入肝脾。
“你们想想清楚,奉哲出事,受伤害之人,究竟是谁。”
“可知,身为母亲,跪拜儿子柩前,而不能认他,我有多么痛心?”
“你们不心疼母亲便罢,岂可珍护仇者?”
宁暄枫安抚两位妹妹坐好,护在她们身边,锋芒直指穆蓉。
“是你应该想想清楚,究竟是谁,谋害我哥?”
“是三妹妹动的手吗?”
穆蓉依然自高专横,无理指责。
“枫儿,安得不辨是非?”
“她丝毫不见雪恨之举,与仇家何异?”
宁暄枫切中要点,厉声回驳。
“那是你儿子!”
“你自己潜身缩、不去作为,就知道怪责三妹妹。”
“到底是谁没有本事,为我哥雪恨?”
宁洁薇气不过,追加谴责。
“你惯会迫使三姐姐,为你出头,全你慈母之情。”
“何必这般假惺惺?若真痛心,你自去皇宫拼命啊!”
宁暄枫义正辞严,为妹妹辩解。
“我哥,不愿三妹妹冒险,所以临终留话保护,不许她雪恨。到了你的嘴里,竟成三妹妹故意不作为,与仇家无异。”
他顺着话头,巧言剖析,威迫鼓动。
“我哥遗言,大约只字未提,你不许作为。依着母亲高言,便是我哥知晓,你有本事,所以没有留话。”
“母亲一向慈爱,这种关键时刻,不会毫无作为吧?”
“我哥,可是月盛第一孝子,所孝顺者,是谁呢?不就是你吗?母亲安忍,弃之不顾?”
“你去吧,做点轰轰烈烈之事,为他出口恶气。”
“纵使付出生命,谁也不会责你有错。”
“你说,是么?”
“去啊,你敢吗?!”
穆蓉瑟瑟后退半步,面露惧色,哑口无言。
“你……我……”
宁暄枫唇齿清冷,凛凛诘问。
“如若不敢,你有什么资格,训我妹妹?”
他话锋一转,反语讽刺。
“母亲,好慈爱啊,不枉我哥平日孝顺。”
“我们家,素来母慈子孝,令人羡慕,绝不可能生爱子遇难、母亲不管不顾之事。”
“亦不可能生,爱子成婚入局,竟是母亲算计之事。”
“对吗?”
一字一句,刺骨之寒,穆蓉椎心泣泪,涕零如雨。
“枫儿,薇儿,你们说这种话,叫我情何以堪?”
“算我央求你们,不要待在宁云溪身边,好吗?你们看看,奉哲是何下场,立下大功,反而被人戕害至此。”
“母亲悲痛欲绝,已然受不住,再失去一个孩子。”
“你们回到母亲身边,让我保护你们,好不好?”
不知不觉间,宁暄枫眼泪,夺眶而出。
“如无三妹妹护着,成婚那日,你把我出卖之时,我便就没命。”
“母亲,你让我回去做甚,再被你出卖一次么?”
“如你所言,前时我哥,不听我的劝告,执意留在你的身边。母亲看看,他是何下场?我听说,他重伤身毁,全身上下,寻不到一处完好,格外凄惨。”
他万恨千愁,出一声质问。
“母亲,他不是在你身边吗,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