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大呼着让保粮军缓慢后退,一边已经施起法来,却见地面之上,忽然轰隆作响,一具铁棺,破土而出,内中一凶物自棺中跳了出来。
正是阴将军。
刚刚胡麻也是与李家老太太说完之后,便意识到了这浮屠军,大概比自已想的还要邪门,因此先去见了他,将阴将军暂时借给了保粮军,以应其变,这才回到此处来见二锅头。
阴将军出现,滚滚阴风贴地刮起,幽幽荡荡之中,数万阴兵披甲持戈,
向了血浮屠杀去,恰恰的帮看保粮军,止住了颓势。
这才深深吐出了一口郁气,道:「谁也不知李家在这血污池上做了什麽手脚,又是如何把这玩意儿引到人间的。」
「但别说这些兵马,就连我们一不小心遇着了这玩意儿,也会吃大亏!
「老兄,你倒是经常走阴府,对这黄泉八景之一,是否了解?」
那李家老太太面上是个好说话的,也对这场赌的输赢作出了保证,但是人老成精,关键的话儿是一句也没透露。
如何破此浮屠军,如何对付这浮屠军身上的血污池,皆需要破法一方琢磨。
「不了解。」
二锅头见着保粮军有了助力,也才略松了口气,闻言摇头,道:「咱们入阴府,往往不会走这麽深,之前跟着你入枉死城,便已是我进入阴府最深的一次了,平时最多只绕了鬼门关打转。」
「虽然上桥都是脱,但门道不同,接触的东西也不同,转生者会愈的接近太岁,走鬼一门的桥则是通往了那一方幽幽冥殿,孟家是接近了他们家的老祖宗—。」
『只有刑魂一门,甚至说只有李家的人,才会愈接近这血污池,知道此景的妙用。」
「而且他们不光是接近,还挡住了其他人,生怕别人看见,别人知道呢,当然,十姓都是这德性————。」
「—·除了胡家!」
「这大概也是十姓的底气所在。」
胡麻低低吁了口气:「李家赌这一场的胜算,便在于他们对血污池的了解远远过了其他任何人,这就是他们压箱底的本事。」
「不过还是先解了这三军汇盟的危机,其他的,等咱们等的人到了再说!」
说话之间,注意力也未移开,只见有了阴将军相助,保粮军分明便已轻快了不少,但是那血浮屠却也同样愈战愈勇,仍是杀得有来有回。
那血浮屠可污一切法,又有满身凶气,阴将军能够起到作用,便已经是让人心间宽慰的了。
惟一可惜的是,自己杀伐太轻,那阴将军身上,一共也只有不到六万阴兵,距离百万阴兵远得很,远远没到所向披靡的程度。
阴将军正确的用法,其实便是无视阴阳,阴兵过境,方圆百里,甚至千里之地的活人,都要在梦里追随阴将军,杀敌致胜,当然,大战之后,他们命运如何,那就不管了。
这种手段,胡麻迄今还没用过,只是这里收一点,那里收一点,勉强用着。
某种程度上,胡麻所选的路,信的道理,已是注定了他并无法很好的使用阴将军这等阴器邪物。
「我———来·——」
正想间,倒是旁边的老算盘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肩上居然还扛看一架鸡笼,累得几乎瘫倒,把鸡笼放下,从里面抓出了一只大公鸡来。
然后,一个头就向了这只大公鸡磕了下去:「爷爷,靠你了————·
大公鸡是从保粮军伙头军的物资营里偷来的,已是被关了两天,早就蕉了,瞪着眼晴,并没有反应。
老算盘则毫不迟疑,又是咚咚两个头磕了下去,这公鸡似乎也有了感应,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忽然胸膛一挺,脖子里出了一声极为响亮的叫声来。
公鸡一叫,居然隐隐压住了这夜色里面黑沉沉的阴风,天地之下,隐见晴朗。
只是,那东边天际,仍是一丝血线,压在天边,不见日头,四下里刚刚才散开的阴风,似乎也隐约有了重新汇聚过来的趋势。
胡麻已是明白了老算盘的做法,见着公鸡已经开始了叫第二声,便也身上魂光凝聚,现出了三头六臂法相,一颗脑袋喀喀拧转,看向东方,手持镇祟击金,狠狠砸落。
膨!
倒仿佛敲碎了一只鸡蛋也似。
那东边被血线压住的天边,忽地炸开,一颗蛋黄般的旭日露出了头,黑沉沉的夜色已薄了许多。
「将军,天亮了!」
而同样也在此时,那一片战场之中,血浮屠力压三军,已是杀得血流滚滚,却在此时,听见了那声鸡叫,又迎着东方曙光,血浮屠攻势便慢了下来,缓缓收敛气势,退回了猛虎关去。
而在对面,阴将军同样察觉天地之间,阳气陡升,便也跳回了棺中,棺盖自封,胡麻便也抬手,将那一块将军令从军师铁嘴子手里收了回来。
保粮军同样也是死伤不少,更不敢追,只是快的休整,救治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