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
许氏面露委屈之色。
她缓缓说道:“侯爷对赵姨娘的重视,人人皆知。儿媳的确应该承担管教赵姨娘的责任,可是,儿媳不敢啊!
儿媳心头担惊受怕,就怕侯爷从祠堂出来后,找不到撒气的人,就拿我撒气。
其实,我受点委屈也没什么。这不,眼看着要过年了,内外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应酬又多。
儿媳若是丢了侯府的脸面,如何是好。不如,管教赵姨娘一事,还是劳烦老太太辛苦些,另外派个人。”
那委屈的模样,就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
许氏为了不蹚浑水,也顾不上脸面,当着孙夫人的面做小伏低,叫人看笑话。
白静仔细想了想,许氏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年底结账的,盘账的,各个庄子交账的。人情往来,各处应酬,都需要许氏这个当家主母操持,偷不了懒。
让孙夫人代替许氏?
那肯定不行。
那就乱了长幼尊卑,乱了侯府的秩序。
一旦孙夫人尝到了持家理事的权力后,又怎么舍得放弃。
届时,二房和大房必定要起冲突。
秩序规则是维护侯府和谐的根本。
单靠感情维系,瞧瞧今儿的乱子,顾长治那个没脑子的被人一挑唆,就怒气冲冲殴打兄弟。
可见,感情维系是最靠不住的。
唯一真正靠得住的还得是秩序规则。
大到国家就是靠律法,靠祖宗家法,靠官场规则。
都是一个道理。
她挥挥手,板着脸说道:“罢了,罢了,老身也不为难你。年底了,事情多,趁着这个机会,多让几个丫头锻炼锻炼。别整日里风花雪月,做些针线活。
堂堂侯府的姑娘,难道还需要亲自给未来丈夫做针线活吗,真是荒唐,简直本末倒置。
侯府的姑娘,要学的是如何驾驭下人,如何当家理事。你要是不肯教她们,老身就亲自出面教导她们。”
何为教导?
教导就是要用实际的案例来培养孩子。
这就意味着夺权,至少是夺一部分权柄。
许氏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就听到她说道:“都是儿媳的不是,整日里只顾着忙家务,忘了孩子们的教导。老太太放心,回去后我就安排每个姑娘掌管一样事情,好歹让她们锻炼起来。”
白静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老身对你寄予厚望,也希望你不要让老身失望。老身就等着那几个丫头交答卷。若是做得不好,我只问你,旁人我不管。”
许氏满口答应。
调教几个丫头,她手到擒来。
做了当家夫人十几年,她可不是白混的。
没能看成许氏的笑话,反而让许氏蒙混过去,孙夫人很是失望。
她张嘴想要挑唆两句,被老太太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老太太还出言敲打了两句,“年底了,老身只盼着府中太太平平,不要搞三搞四,闹出是非来。就让老身过一个太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