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路灯昏暗的小道步入公寓大厅,厅里灯火通明,会客的区域正坐着几个聊天的老师。
两人径直按了电梯。
电梯上行,云洄之才说:“不自信能迷倒楚老师吗?”
“我都不知道,我被你迷倒了。”
楚若游一副“呵呵”的样子。
“不要狡辩,就有。”
云洄之将“自信”二字刻在额头上,撩了下刘海,又想自拍了。
引得楚若游想翻白眼。
想起在蒹葭时,做完以后,云洄之开着前置摄像头在那欣赏她自己。
哪有这么自恋的女人啊,
眼看云洄之亦步亦趋,又想跟她进屋,楚若游拦住说:“太晚了,不方便。”
云洄之从善如流邀请道:“来我房间,我很方便。”
“不了,乏了。”
虽然九楼没人住,但云洄之也不好拉拉扯扯,压低声音跟她问:“你什么意思啊?干嘛这几天都不跟我贴贴。”
楚若游瞥她眼说:“怕羊入虎口。”
自从上周被“骗”进酒店,说什么都不做,结果什么都做了;自从云洄之告诉她订好了酒店以后,她就不太敢跟云洄之同处一室。
当然她也没打算让云洄之退了
房。
“我属龙,你属狗。”
云洄之指指她包上重新挂上的生肖转运珠,“哪来的羊跟虎?”
“你真的不来吗,有小礼物送你。”她勾引。
这话多半也是假的,她所谓的“惊喜”、“礼物”都是随口一绉,楚若游已经习惯了被诈骗。
于是挥挥手,开门,关门。
云洄之进门就发消息:[没有姐姐抱抱,呜呜,晚上会睡不着的。]
楚若游:[睡不着就看书。]
云洄之恼羞成怒发了个“拜拜”,楚若游回了个相同的表情。
回完就笑了,她都能想象到云洄之在那边气得半死的样子。
今天杂事忙了一天,不上课比上课还累。
运动会为期两天半,结束那天的中午学生就可以放假了。
消息已经提前通知在家长群里。
爷爷那边一直没见好消息,恐怕也就在这段时间了。
楚若游自小是父母带大的,跟爷爷奶奶关系并非很亲密,且有两个堂哥,她从来都不是受宠的那一个。
再加上老人家年岁已高,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大家心中都有准备,因此不觉得十分悲痛。
人老了的悲哀或许就在这,孩子孝顺如她父亲那样,尚且还有点意思。
其余的儿女,再往后的孙辈,即便是亲手养大的,感情也淡很多。
因此,所谓传宗接代的执念大可不必,到了三代四代,谁还记得祖辈是谁。寻常人家的香火是不必非要续下去的。
楚若游本来还自我反省,是否在长辈病重期间缺少相应的哀痛,只顾自己的情。事。
看见小群里,两位堂哥仍在分享泡吧、露营,她忽地释然了。
好吧,她还是少点道貌岸然,顺着心来。
她心中开始期盼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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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楚若游没在食堂吃饭,在班里项目都结束以后开车出校。
云洄之以为她家里又有要紧事,关切地问她,她说没有。
就是她堂哥新交了个女朋友,恰好今天来这边附近的一家网红餐馆吃饭,喊她一起过去。
楚若游本来一万个不愿意去,不说这女朋友能谈多久,就算成了她嫂子,她也没有陪饭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