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四个弟弟一个妹妹,除了我家老九不学无术,小十妹妹还小,其他几个在族群里都早已经能独当一面,培养了一群属于他们自己的势力。”
“老五生来天赋异禀,修炼又快又好,本来百年前他就应该飞升成仙,谁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如今卷土重来,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情绊住他前行的脚步!”
我并不生气,而是真诚评价:“你是个好舅舅,也是一个好的领导者。”
他明明自己有儿子,却毫不偏袒,一心只为柳玄意筹谋,这样好的舅舅,打着灯笼也难找。
男人皱了眉:“少跟我来这一套,我柳建忠掌管蛇族数千年,什么样的阿谀奉承我没听过,我始终只有一句话,你不适合老五,趁早离开。”
“你怎么就笃定我不适合他呢?”我反问,“你又为什么会认为,柳玄意想要从你手里接过大族长这个担子呢?你所谓的一切为了他,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柳建忠微微一愣,应该从未听过这样的质疑。
我乘胜追击道:“柳玄意如果想做蛇族大族长,当年他就不会离开长白山,更不会见面连一句舅舅都不喊你,他是一个有思想有主见的独立个体,而不是任人捏扁搓圆的泥猴子,如果你真的是为他好,就坐下来跟他推心置腹的好好谈一谈,而不是将自己的意愿霸道的强加给他,你这样做,只会将他越推越远罢了。”
柳建忠沉吟半晌,最后忿忿撂下一句:“你懂什么!”
然后他就进内堂去了。
我一个人留下也无,便想着先回住处去,等柳玄意回来再说。
我从正屋出来,一路上大步往外走,自动屏蔽掉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
半路上,我被一个小厮拦住,他恭敬道:“槐姑娘,我家大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我心中一滞,谨慎问道:“你家大老爷是谁?”
小厮回道:“大老爷是五爷的亲大伯。”
我不禁扶额,柳玄意的舅舅刚数落过我,他大伯又要来敲打我,接下去是不是还有二叔、三姑等等?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心中直犯嘀咕,但还是跟着小厮离开。
左拐右转的,走了有一刻钟,终于到了另外一处庭院,我也从小厮嘴里打听到了一些信息。
柳玄意的大伯姓白,叫白静山,他们这一支是白蛇血脉,属于分支,柳建忠这一支才是主脉,像常狄、柳松钰这些,也都只属于旁支后代。
柳玄意父亲当年是入赘进柳家的,他随了母姓。
白静山有两儿一女,年纪都比柳玄意大,如今在族群里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我一进门,便有一个女人迎上来,拉着我的手热情道:“真真啊,好多年不见,不记得大伯母了?”
我无奈道:“对不起,我叫槐烟,不是柳真。”
“瞧我这记性,你重活一世,已经换了名字。”大伯母拍了拍自己的嘴,笑咪咪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无论你叫柳真,还是叫槐烟,你都是大伯母最疼爱的小闺女。”
正说着,已经到了正厅,白静山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袍站在那儿,冲我微微一笑:“真真,欢迎回家。”
我再次重申:“我不是柳真,我叫槐烟。”
白静山诧异道:“老五没跟你说?”
我疑惑:“说什么?”
白静山恨铁不成钢道:“这个闷葫芦总是这样,有事埋在心里,轻易不往外说,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瞒的呢?”
大伯母附和道:“这孩子打小就这样,槐烟啊,你跟老五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
我很意外,没想到白静山夫妇对我的态度如此包容。
但我还是一头雾水:“我怎么听不懂你们的话呢?”
白静山长袖一挥,面前便出现一道幻镜,幻镜中出现的,竟是我家已经被烧毁的老房子,以及房前西边的那棵大槐树。
我看到稍显年轻的奶奶,一年又一年的往大槐树下埋东西,供奉香火,大槐树枝繁叶茂,粗壮的主干隆起一个大大的包。
直到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一道雷劈中大槐树,主干上的那个大包裂开,汩汩鲜血从里面流出来。
然后……然后一个眉心间长着梅花形胎记的女孩从大包里掉出来,被我奶奶接住,包裹起来抱回了家。
看到这里,我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脚下虚晃,几乎要站不稳。
我……我竟是大槐树生的?
从小到大,奶奶都告诉我,当年是我妈把我生在大槐树下的,她难产死在了大槐树下。
事出突然,我奶不知道我妈姓甚名谁,又因我骨重极轻,难以养活,所以才让我跟了槐树姓,取名槐烟。
我直摇头:“不,你这幻镜是假的,我怎么可能是大槐树生的呢?天底下哪有如此荒诞的事情?”
大伯母搂住我,心疼道:“槐烟,这不怪你难以相信,如此荒诞的事情,我们之前也是不信的,可你奶奶是巫族大祭司,她亲自出手,无论生什么,又都在情理之中,她做这一切,也只不过是想要把你迎回来罢了。”
我不可思议道:“巫族大祭司?你说的是我奶奶?”
我直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奶奶不过就是个接生婆,略通风水术法罢了,你们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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