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是留下配方的顾实，还是研究出配方的天蓬，似乎都不打算用这种方式，快速成为瓦史托德。
顾实给出的理由是：
“对完全由灵力构成的大虚来说，灵力既是他们的肉体，也是他们的精神，连续大量吞噬远强于自己的精神体，没有充分的消化时间，很容易导致自己的精神发生偏移，最终把自己变成和过去完全不同的疯子。”
这个结论，是顾实之前和浦原喜助讨论时得出的。
当时他们正在讨论克隆体能否继承正体记忆的问题，顾实就提起了自己前世听说过的一个传闻——
完成器官移植手术后，部分人会对一些自己从未接触过，但器官提供者熟悉的东西，产生不该有的既视感，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继承器官提供者的性格。
浦原喜助因此认可了“除灵魂之外，肉体也会存储部分记忆”的观点，并由此进一步提出了问题：如果对灵魂进行“器官移植”，这种记忆、精神继承的现象，是否会更加明显？
作为一个行动派，浦原喜助有着极强的动手能力，他在提出问题的当晚，就进行了实验，他先是抓来了一头小虚，对其进行反复的折磨和恐吓，令那头小虚对他产生了极强的恐惧感。
接着，他把这头小虚的四肢都砍了下来，用回道强行接在了另一头小虚身上，而那头被换了腿的小虚，从捕获到换腿，全程都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没见过浦原喜助的脸。
当换腿完成，那头小虚被唤醒后，立刻对从未见过的浦原喜助，表现出了极强的恐惧心理，却对同样是死神的阿西多，没有太过明显的反应，只是稍稍忌惮而已。
浦原喜助由此认定，虽然还没有进行多次的重复试验，但这次实验的结果，已经足以证明，灵魂层面的“器官移植”，确实会导致精神上的继承关系，虚在吞噬其他的灵魂灵子的同时，其实也在汲取其他灵魂的精神。
之后，浦原喜助又基于这个结论，猜测虚洞作为“灵魂上的缺口”，就是为此而出现的，它不仅会让大虚自身失去某种情感，并且吞噬而来的外源情感，也会从这个缺口中流出，以保证大虚自身的纯粹。
对浦原喜助这个没有多少根据的猜测，顾实还是比较认可的，因为在听到这个猜想的时候，他立刻就想到了小虚向基利安进化的过程。
按理说，向着更高生命形态进化，理应越靠后的环节就越危险，可偏偏在虚的进化链条上，却是最开始的时候最危险，绝大多数小虚在进化成基利安后，都很难保留自我意识，这种反直觉的现象，只要套入浦原喜助的猜想，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上百头虚在短时间内互相吞噬，上百种精神汇聚在一个身体里，如果这些精神的强度相差不大，肯定会互相消磨、影响，谁都无法占据主导。
这就会导致，所有虚的精神都会被身体判别为吞噬来的“外源精神”，从而全部都从虚洞中流出，最终只留下一具没有任何意识的大虚身体，成为大虚之森遍地都是的白痴基利安。
只有在上百头虚中，存在一个即使熬到其他个体的精神全都从虚洞流出、消失，自己依旧可以稳定存在的，绝对强大的精神的情况下，才会诞生出具备自我意识的基利安。
顾实在拒绝史塔克的时候，没有故弄玄虚、藏着掖着，把这些猜测全都说了出来，史塔克也对此表示了理解。
他想帮助顾实成为瓦史托德，是为了报恩，如果自己的善意，会对顾实造成不利的影响，他当然不会继续坚持。
于是，在表示了理解之后，史塔克又提出了由自己再制造几颗蓝色结晶，帮顾实他们的完成破面。
毕竟，破面化也是一个提升实力的好办法，甚至从作战灵活性来说，破面比单纯的进化更有优势。
可奇怪的是，对这个提议，顾实也没有接受，并且这一次，并没有给出理由。
第一百一十七章四魂之玉还是贤者之石？
顾实拒绝立刻破面的理由，其实非常简单，只是因为担心罢了，在前世看《死神》的时候，他其实就有过这样的考虑：
蓝染在虚圈的布局的时间，足有上百年之久，并且很明显早早就开始研究崩玉了，那么刨除掉那些不完全破面实验品，最早一批的制造的成熟破面，往少了算，到剧情开始时，应该也诞生有几十年了吧？
可这几十年里，那些最初的破面，为什么一个都没有进化？
从第三十刃的赫丽贝儿的回忆来看，当初拜勒岗手下一头连完全破面都没有做到，只能算是半破面的亚丘卡斯，就能轻松压着她这个瓦史托德打，可想而知破面化对大虚的实力提升有多大。
按理说，那些具备巨大先发优势的第一批破面，如果有心的话，哪怕放眼整个虚圈，应该都是想吃谁就吃谁的主，哪怕是瓦史托德他们都能轻松狩猎，想要积累进化所需的灵力，应该不是难事才对。
可事实却是，所有破面化的大虚，无一能够继续进化，最早一批的十刃，更是有多人被淘汰进百位编号，能留在十刃里的几个，也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实力强大，而不是在坐上十刃的位置后，又有了新的突破，进化到了更高的层次。
甚至于，唯一一个因为特殊能力，以基利安身份挤入十刃行列的第九席，到死也都还是基利安的水准。
那么，顾实就不得不做出这样一个猜测——
破面化会导致失去进化的能力！
破面们或许依旧能积蓄灵力，提升实力，但他们生命形态进化的道路，却在完成破面的瞬间，就已经彻底断绝了。
顾实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这或许只是他想多了，但他不愿意用自己或者身边朋友去赌这个可能性。
反正距离蓝染神功大成，来虚圈搞事应该还有一两百年的时间，与其急着进化，不如先踏踏实实的把大虚的进化之路走到头，稳稳当当的进化到瓦史托德，甚至是史塔克的程度，然后再去考虑破面的事情。
但是这样的理由，顾实却不敢告诉史塔克，毕竟，莉莉妮特作为史塔克的半身，虽然理论上应该和史塔克一样，都是瓦史托德的生命层次，但偏偏，她的实际力量只有基利安的水准。
如果告诉史塔克，莉莉妮特的路已经断了，没法再进化了，就算史塔克不迁怒与人，但他只要稍微情绪失控，灵压泄露出来一星半点，顾实他们这些在史塔克身边的人，就都别想活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顾实还是决定当上一次谜语人，不把拒绝破面的理由告诉史塔克。
“嗯，史塔克你就当我过于骄傲，打算靠自己的力量破面，不想借助他人之手好了。”
敷衍的应付了一句，因为分心，顾实手中灵压稍稍混乱了一些，顿时，那块已经勉强能看出兔子形状的骨头，立即变成了一堆粉末，落在下方白色的沙丘上，和惨白的砂砾混为一体，不分彼此。
捏了捏除了空气已经空无一物的手掌，顾实不爽的啧了一声，站起身来打算再去找只小虚取骨头，史塔克看了看那边依旧在兴致勃勃进行宝可梦对决的莉莉妮特，犹豫了一下，起身跟上了顾实。
“顾实，不论怎么说，你总得向我提几个要求，让我有个报答你的机会才行吧，不然我总会觉得亏欠了你。你不是想和我交朋友吗？这种存在的亏欠的关系，可发展不出来的正常的友情。”
顾实有自己的理由，史塔克也有自己的固执，虽说顾实拒绝的话，他肯定不会强行帮顾实破面，但他也不可能接受自己什么都不做，让顾实帮自己破面这么重要的事就这么轻飘飘的翻篇。
史塔克提到了交朋友，顾实总算重视了起来，他皱着眉头边走边想，过了好一会才总算拿定了主意。
“这样好了，我虽然不打算这么快就破面，但对研究破面有一定的兴趣，史塔克你帮忙弄几个破面出来，给我当实验品好了。嗯，就用小虚好了，我估计基利安级别的破面，我就打不过了，到时候你走了，我们就不知道是谁研究谁了。”
说着，顾实又来了新的灵感，精神突然振奋了起来，有些兴奋的继续说道。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再给天蓬那边送几个破面好了，如果用破面做材料炼丹，说不定还能弄出带点新东西来，到时候她要是能练出来个四魂之玉或者贤者之石，那可就有意思了。”
史塔克不知道四魂之玉和贤者之石是什么梗，但他听得出来，顾实不是在敷衍自己，是真的想要几个破面，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只是帮小虚破面的话，用基利安制作的蓝色结晶，应该就已经够用了，我这就去大虚之森收集材料，莉莉妮特那边，你帮我打个招呼，我很快就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