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贵族来说，杀死其他死神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尸魂界经常有年轻的死神因为得罪贵族，被暗中指派危险的任务而丧命。
“但，如果是直接杀死其他死神，并且提供证言的人是虚，确实有不小的可能被当做攻击斋藤家的重要理由。”
一边说着，伊吹一边小心的观察顾实的反应，奈何虚本身就有面具遮挡表情，顾实的眼神又没有什么变化，他实在看不出什么，只能按照心中的猜测，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夜命大人是斋藤家唯一的继承人，其他贵族很有可能会强行给夜命大人定罪，把她送进地下大监狱囚禁一段时间，按过往贵族斗争的惯例来看，刑期应该会是两百到五百年。
“在此期间，每当需要和斋藤家谈判，贵族们就可以用缩减夜命大人刑期为交换条件，换取斋藤家让步。
“如果在夜命大人刑期结束前，斋藤家的老家主生下并确定了新的继承人，其他贵族就会结束对斋藤家的蚕食，释放已经没有价值的夜命大人。
“如果斋藤家迟迟没有新的继承人出现，贵族们就会找其他理由，进一步增加夜命大人的刑期，继续作为和斋藤家交换的筹码。
“总之，您说的情况，对斋藤家肯定能造成不小的打击，但对夜命大人能造成多大的打击，就要看斋藤家主能不能生了。”
说完，伊吹有些紧张地等待顾实的反应，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猜对了，如果这头基利安其实并不敌视斋藤夜命，而是真的和斋藤夜命建立了友善的合作关系，他这番话说出来，恐怕当场就要被打死。
但如果他猜对了，斋藤夜命和这头基利安的关系并不融洽，那么……
“果然，就算不是贵族的死神，也根本不在乎普通人的生死吗？”
顾实的叹息让伊吹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没等他细想是怎么回事，顾实就跳过了这个话题。
“很好！无论是谁，只要能打击斋藤夜命那个疯子，我就不介意在旁边帮忙丢丢石头！
“天童伊吹，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都仔细听好了，如果有什么能保存声音的装置，最好也拿出来记录一下，我会详细讲述斋藤夜命杀死鬼岐獠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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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我的朋友
“……以上，就是斋藤夜命杀害鬼岐獠的全过程了。”
顾实耐心地讲述完了那名大胡子死神被杀的全过程。
当然，在讲述中，顾实隐去了自己的存在，只说自己因为机缘巧合和斋藤夜命达成默契同行了一段时间，并见证了这一过程。
至于斋藤夜命盯上自己，是因为自己有些特殊之处的事情，顾实一句都没说，以免其他贵族中，也有和斋藤夜命一样想法的疯子盯上自己。
伊吹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才把停在自己指尖的漆黑蝴蝶收起。
地狱蝶作为死神重要的通讯工具，本身就具备着储存语言的功能，等离开虚圈之后，只要放飞地狱蝶，顾实之前讲述的事情，就会迅速传递到尸魂界，地狱蝶中储存的信息，也能证明这些话确实是一头虚说出来的。
完成了证言的收集，伊吹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脸上重新露出了那种无害的笑容。
“哈哈，谢谢您的帮助，那么，我们几个就先告辞了？”
说着，伊吹站直身体作势欲走，眼睛却紧盯着顾实，没敢真的立刻转身走人。
“先别急着走。”
顾实当然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离开，抬起爪子指了指其中一个死神，不容置疑的缓缓开口。
“刚才那具尸体手里的瓶子，被你搜走了吧？请把它交给我。”
被点到的死神被三头大虚盯着，猛地一个激灵，立即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灵力追踪装置，动作恭敬的俯身将其放在地上，然后缓缓后退几步。
这名死神因为义气跟着优人进入虚圈，那时的他是被虚虚群包围，身负重伤也依旧能坚持战斗的战士，抱着满腔报恩的热血，为了心中的正义，即使明知道要面对必死的战斗，也敢拔刀冲上去。
可伊吹却用事实证明了，他所谓的报恩只是犯傻，害他险些丧命的就是优人本人，而尸魂界的上层明知道优人有问题，却还是毫不犹豫的用他们的性命去试探优人，根本没有考虑过他们的生死。
似乎只要收集到优人的罪证，他们这些死神，就算全部死掉都没关系。
残酷的现实让这名死神感到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过去百年之中，究竟在为何而战，曾经一次次抱着必死信念冲进战场，真的是为了长官口中的“守护”吗？
还是为了贵族们丑陋的斗争？
记忆中那些牺牲的同僚，他们的牺牲真的有意义吗？
他想不通，想不明白，曾经的信念和坚持早已破碎，他现在只想活下去，只为自己而活。
向虚低头是对死神尊严的背叛吗？
可又是谁先背叛了我们？
我们这些被贵族随意舍弃的棋子，恐怕从一开始就没有尊严这种奢侈的东西吧？
贵族可以为了利益和虚合作，我们又为什么要和虚拼命？
在贵族面前卑躬屈膝，和在大虚面前卑躬屈膝又有什么区别？
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向谁低头都没关系！
失去信念的死神不再是战士，他变成了一个惜命的普通人，他甚至不敢碰自己腰间的斩魄刀，仿佛那不是自己并肩作战百年，托付全部信任的“战友”，而是能要了自己命的毒虫。
双手紧紧贴在大腿上，形似死神的普通人，如同面见长官、贵族一般，恭敬地低垂着脑袋，等待顾实的下一步指示。
顾实虽然对这名死神的恭顺有些意外，却并没有深思，抓起那个小瓶子凑到眼前观察了一下，笑着看向了伊吹。
“这东西，应该是某种追踪装置吧？你们就是靠着它找到了我？作为朋友，你应该不介意告诉我这东西的用法吧。”
顾实的问题刚一出口，不等伊吹考虑，另一名同样失去信念的死神，就立即抢着回答了顾实的问题，似乎这样积极的态度，才能凸显自己的无害，让自己成功保住性命。
这名死神曾经给副队长打过一段时间的下手，整理文书、说明情况是他的强项，很快就用简短清晰的语言，说明了追踪装置的用法，说完后还不忘对顾实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看起来要多无害就有多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