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她当初能稀里糊涂地跟陈盛谈的话,那很明显在她眼里“可以恋爱的对象”的这个标准其实并不高——至少不用心灵相通、灵魂伴侣之类的,只需要看对眼。
那林禹成觉得理论上自己也是可以的——朱茗之前不是也说“可以恋爱之后再慢慢了解”吗?没理由陈盛行他却不行,朱茗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他,除了刚分手以外主要还是因为他和陈盛是朋友吧?
他们甚至还是因为陈盛才认识的,如果朱茗心软顾及陈盛的感受,那肯定是不会接受他的。
所以林禹成很明白,目前他想和朱茗产生联系的唯一方式就是白给。
然后就是尽快帮朱茗把陈盛处理掉,否则他俩这辈子都别想有下一步。
计划清晰明确,但具体怎么实施是个问题,毕竟要跟陈盛这个人精拼脑子和心眼,谁的压力都会很大。
但是为茗茗值得。
回到自己刚入手的新车上,林禹成给眼镜蛇打了个电话:“哟,佘哥。今晚组个局吧?”
这不是事发后林禹成、陈盛和眼镜蛇的第一次见面。
当时陈盛已经杀红了眼,看林禹成进度慢,他直接把自己亲爹也叫上,兵分两路蚕食佘氏分公司。所以这一波过去,陈家所得的好处远高于林家。
区区一个分公司对佘氏主体无碍,但是对眼镜蛇本人来说问题很大。在分公司频临破产的时候,他私底下约了林禹成和陈盛出来,谈判的核心是“收手吧兄弟,再这样下去我爸会杀了我的”。
当时陈盛刚喝了几场酒,醉得脑子都转不起来。他完全无意收敛,甚至有想羞辱眼镜蛇的趋势,看得林禹成心惊肉跳。
他到底还是把陈盛拽住了,私底下跟他说:“哥们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还想在这个圈里混的话还是得看点他爸的脸色,你不能真把路走绝了——现在收手他爸只会怪他是个没用的废物,真把佘氏分公司搞垮了那就是不给佘老面子,这事儿就不是一个量级的了。”
话是在理的,陈盛也稍微找回了一点神智,沉吟着开口:“你的意思是?”
“给他留点儿,大概就是花点心思还能盘活的程度,就当给他找点事做。”林禹成话说得够好听了,“而且你家吞得多,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我估计已经有人开始找你抱团。但我又没吞多少,之后还打算转型,这时候成了人的眼中钉的话我还转得过去吗?”
其他理由再充分,陈盛可能都不会松口,但林禹成最后一句话一出来,陈盛当即就手一抬:“知道了,那就到这儿。打住了,ok?”
林禹成拇指食指扣了个圈儿,感谢道:“ok。”
所以佘氏分公司实际并没有彻底倒闭,还在风雨飘摇中苦苦支撑。
而这一波之后出现的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是,由于陈家和眼镜蛇的分公司业务方向重合度极高,两边开始互通有无。
陈家乍富需要经验,需要技术支援,这些眼镜蛇能给他;佘氏分公司岌岌可危,一步踏错将万劫不复,这又需要陈盛从中帮忙——反正眼镜蛇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敢找亲爹的,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向他爸证明自己可以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商场如战场,就是这么的风云诡谲,瞬息万变。
所以他们的发小聚餐实际上还是存在,只是权力分配有些变化——佘家大厦还在,那些往日围在眼镜蛇身边的人还是寸步不离,而那些平时只能等核心成员吃完肉后喝汤的,便开始向陈盛靠拢。
从实力的角度来说,佘远高于陈,而从人数上来说,现在愿意跟着陈盛吃肉的人已经多于愿意看眼镜蛇作威作福的人。
那么在众人眼中,林禹成现在的身份就成了,陈盛党的核心成员。
好诡异的头衔,林禹成本人从没承认过。毕竟现在在某些方面,他还得跟陈盛对着干。
接到他电话的眼镜蛇感到迷惑,毕竟他们仨最近都忙得焦头烂额:“今天聚?老陈的意思吗?什么由头?”
林禹成也不打马虎眼:“我的意思。没什么由头,就觉得有日子没见了。之前的事,也想给佘哥赔个罪——我毕竟不像陈盛还能给佘哥帮帮忙,昨天刚把自己公司收拾明白呢。”
“嗐,这话说得。都知道你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这事儿哪还需要分开论呢。”
“行啊,那就不当赔罪,就是聚聚。”林禹成顺坡就下了,“不然长时间不见面,兄弟间都生分了。”
“好,那都是兄弟也别客气,今天我做东,老时间老地点。”
“佘哥破费。老时间老地点。”林禹成说着挂了电话,转头又给陈盛打。
陈盛那边听起来明显难办:“今晚?眼镜蛇的意思吗?什么由头?”
“好像也没什么由头,说兄弟间不多见见容易……”林禹成看着车前窗,刚好看到朱茗已经收拾好画具,背着小挎包出来。
他忍不住笑一下。
陈盛在电话那头催促:“说话啊,怎么还笑上了。不多见见容易什么?”
“容易……产生隔阂。”林禹成说着又把脸冷下去,“怎么了,今晚没空?”
“对。”陈盛烦道,“今晚约了茗茗吃饭,好不容易抽出一点时间。”
林禹成忍不住嗤笑一声:“她答应了吗?”
陈盛那头顿了顿,这就反应过来了:“你这笑得什么意思?你在哪呢?”
“你管我在哪,我就觉得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特意抽时间请前女友吃饭。”
“林禹成我警告你老实点,不要趁着我这阵子忙在我背后搞些有的没的。”陈盛心里有些嘀咕,但还真不敢撑腿儿说他逾越了,语气也还算平和,“我说了,我们这不是分手,是倦怠期,是磨合期。你没谈过恋爱我谅你不懂,再胡说我可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