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人生经历再多挫折,也难以跟炮火的洗礼相提并论。
海宁觉得不真实,但战争的确来得猝不及防,就让他们给遇上了。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撤离还来得及吗?”
她有预感,罗胜还没有把所有坏消息一口气讲出来。但她自己也知道,这里的所有基础设施,包括交通运输都非常脆弱,一旦真的爆发战争,人员和财产要完好无损地撤离是非常困难的。
“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明天我会跟内罗毕的其他安全官联系,看还有没有直通的航班。”
“如果没有呢?”
他看着她:“总有其他的办法。”
“陈嘉木呢,他知道了吗?”
“嗯,他应该也刚刚知道。”
海宁披上衣服,边穿边走:“我去找他。”
罗胜拦住她:“现在太晚了,有什么明天再说,不急在这一时。”
“怎么可能不急?我们这么大的工程项目,有多少设备和资金投入,公司派我们来不是让我们眼睁睁看着这些都化为乌有的!”
“我知道!”他拔高了音调,“就是因为你的肩上也担负着责任,你更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保护你们和项目资产都是我的职责,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海宁的肩膀都被他扣得生疼,他松手将她抱紧:“我说到做到,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你相信我。”
她的手在他身侧抬了抬,最后还是垂了下去。
…
局势比想象中还要严峻,朱巴的机场在武装冲突后关闭,持护照的外籍人员在城中本来就是被严厉防备的对象,这下更加走不了了。
陈嘉木联系了大使馆,得到的答复是如果申请撤离,只能等国内包机来接应,或者走陆路先到乌干达等邻国,再乘机返回国内。
基地没有那么多车辆可以运送全部人员到乌干达,何况尼罗河畔的工地还有公司的工人被困,他们不可能一走了之。
安保公司从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增派了两位安全官来支援罗胜,帮助撤离人员,并将能转移走的工程设备转移回国,避免遭受洗劫。但他们的武装跟当地人手一条枪的状况相比,仍然是杯水车薪。
冲突爆发了两天,平时生活的地方已俨然是座孤岛。陈嘉木说:“等到包机来了,你们两个女孩子就跟工程师们先走。”
“那你们呢?”海宁问。
“这里的设备还要有人处理,情况好的话还能装箱带回去。我们也只能尽力做我们能做的事情。”
“那我留下来跟你们一起。”
“不行!”陈嘉木跟罗胜异口同声地否决。
小景哭了:“陈总不走我也不走,我不要丢下你们走……”
海宁眼眶也红了,这一刻是真正的焦虑和恐惧。
陈嘉木私下找海宁谈:“你劝劝小景,你们一起走,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这种时候的选择才是真正的选择啊。小景胆子那么小,都豁出去要留下来,看来她真的很喜欢陈老师你。”
陈嘉木笑了:“终于又听到你叫我陈老师,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没办法,事实上他们的确是都有了新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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