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这下明白了,七爷昨晚让他跪下发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这一切应该都是早有预谋、准备充分的。
打他记事起,七爷就每天让他泡一种有着腥臭味的药澡,说这样以后可以威风凛凛,嘿嘿!战无不胜。
七爷还给他讲了好多关于女人的事,比如什么样的外冷内热,什么样的女人最爱装等等……
他一直觉得七爷是因为娶不到老婆,才把这种奇怪的想法寄托在他身上。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七爷是来真的。
这老头脾气倔得很,一旦认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石宽知道不用问原因了,他拿起五个银元装进兜里,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早餐都没吃就出门了。
天已经基本亮了,好多大嫂小媳妇已经挑着粪桶出来淋菜,准备干一早上的活才回去吃早餐。
石宽来到榕树根的石大叔家,还没进院门就大声喊道:
“大叔,今天是不是要拉柴去龙湾镇卖呀,捎我一脚呗。”
“是啊,你要去龙湾镇啊,吃早餐了没?在我家喝碗粥吧,我装完就走。”
这一路有十几里路,还坑坑洼洼的,有个人搭车,上坡时还能帮忙推一下,石大叔自然很乐意。
“对啊,我来帮你一起装吧。”
石宽抽开那竹片编成的院门,走进去帮忙。他可精明着呢,没说自己吃没吃早餐。这车都快装完了,随便帮着搭把手,吃早餐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去龙湾镇干嘛呢?”
“七爷说文家榨油坊要招短工,让我去试试。”
“嗯,也对,还有两个多月就过年了,挣点钱好过个肥年。”
“啥肥年哦,还不知道人家要不要我哩。”
“你踏实点,不偷奸耍滑,人家哪有不要的道理。”
“……”
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柴火很快就装好捆好啦。两人在水井边打了一桶水,洗洗手就走进了石大叔家厨房。
石大叔的女儿石妮扎着一条粗粗的麻花辫,安安静静的,帮两人端上来了冒着热气的玉米糊糊。
这年头,早上能吃得起玉米糊糊的人家,生活条件算不错啦。石宽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喝,还不忘夸了一句:
“真香!”
“香就多吃点,锅里还有呢。”
石大叔不着急吃饭,先从腰间取下烟杆,装上旱烟。别人是饭后一袋烟,赛过活神仙,他却正好相反,饭前必须抽几口,不然吃啥都没味道。
石宽三下五除二就把玉米糊糊喝光了,肚子才半饱,但他也不好意思再去添了。这年头谁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每餐煮多少都是定好的。他不请自来,已经分了父女俩的口粮,再添就不合适了。
吃完早饭,石大叔把家里的老黄牛牵出来,套上板车。
石宽和石妮爬上高高的柴堆,在清脆的牛梆声中,朝着龙湾镇出发去。
石妮是石大叔的独生女,二十多岁了,还没嫁人呢,按年纪在这一代都算老姑娘了。石大叔的老婆早就去世了,父女俩相依为命。
她长得挺好看的,还是个大美女呢,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许多男人见了,魂就被勾走一半。
石大叔一心想招个上门女婿,前来说媒的不少,可石妮心高气傲,谁都看不上,石大叔也不好怎么相逼,就这么拖到了现在。和她同龄的女孩子,孩子都好几个了,早就当妈当怕了。
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石妮有点内向,不太爱说话,见了人也不打招呼。就算别人问她,她也是爱答不理的。
牛车嘎吱嘎吱地摇晃着,石妮那丰满的胸脯也跟着一抖一抖的。石宽坐在对面,看入了神。
石妮察觉到了,咬着下嘴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