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我突然愉悦起来。
不过下一刻,这人说的话却打破了这短暂的温馨。
“是时候出发了。”他说。
我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拉住他的手,直觉自己又要惹他生气:
“朕我今晚不想走。”
顾行秋嘴角的笑意凝住了,我心一颤,仿佛时间也跟着停了那么一拍。
然后他一点点地挣开了我的手,眼底笑意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为何?”
感君怜我意
“我”
我看着顾行秋眼底的冷意,突然住了口。
实在不敢说我是担心晏修,想看着他平安回来后,放放心心地走了。
见我沉默,顾行秋冷笑一声:“陛下是担心晏修?”
“是。”我硬着头皮答。
毕竟此去若是经年,我和晏修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一面。
顾行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派去的探子适才来报,说是薛奇正也到了,想必能挡一阵子。”
我欲言又止,只能看向他等着下文。
“只是汴京如今没有主心骨,人心不安,陛下若是要等晏修,臣可以同意,不过最晚到明日一早,届时不管晏修有没有回来,陛下都要动身。”
我眼前一亮,自然答应:“好。”
“有时我总觉得”顾行秋突然开口,却又顿住了,没有说全。
“什么?”我问。
“臣总觉得,有时候陛下对晏修的关心,似乎超出了寻常君臣之间的情谊。”
顾行秋的声音突然变得迟疑起来,似乎在想到底该不该说,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我心中一紧,突然心跳擂鼓。
这话若是听旁人说来,那定会是诛九族的大罪,可若是顾行秋,自然另当别论。
“我和晏修之间”
我故意放慢语气,试图解释,却见他轻轻摇头,突然狼狈垂眸,打断我的话:
“是臣多嘴,陛下随我下来吧,这里风大。”
他转过身,仿佛在回避着什么,绊到了也无知无觉,只踉跄了一下,匆匆朝下走去。
“朕只喜欢你。”我突然开口。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
顾行秋的身形在门口凝固,仿佛一尊雕塑。
他没有回头,但我知道他听见了。
“顾行秋。”我轻声唤。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终于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复杂难辨。
我们之间又流淌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来,如同拉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