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啸棋队采访播出的时候,谢星榆在和陈子良掰手腕,约定谁输谁包下周棋室的打扫,周暮云过来把手机怼两人面前,指着采访视频,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天的采访,采访记者显然是做过功课的,问了许多专业问题,大概是为了增加娱乐性,记者问了之前沟通时没有的问题。
毕竟八卦才是热度的来源,记者从前不久陈佑的婚礼,引申到棋队三人的个人问题上。
几人并不知道这是记者临场发挥,即便不太愿意提及私事,但还是认真回答了,周宏川有相恋多年的女友,陈子良单身,问到谢星榆时,他犹豫了下,才说出有对象的答案。
这是他第一次在采访中回答感情相关问题,并未透露太多,只是告诉大家自己现在和对象感情很好,对方非常支持他的事业,在他围棋道路上帮助过他很多。
记者察觉到谢星榆摸戒指的小动作,眼睛一亮,作为如今围棋界最热门的选手,又旁敲侧击了许多关于谢星榆另一半的事,可谢星榆始终只在正常范围内稍作回答,加上其他两人掩护,记者也没挖出更多东西。
只是在谢星榆看来并没有任何指向性的话,编辑成视频呈现在网络上,居然有些隐晦的暧昧,众人开始好奇谢星榆对象是何许人也。
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奇巧杯”又被翻出来,裴其臻的名字与谢星榆并列出现在词条下。
“你俩之后注意点,别真被有心之人拍到,影响太大小心总局找你谈话。”周暮云拍拍谢星榆的肩膀,“以后不会再接受他们采访了,居然问台本上没有的问题。”
话是这么说,但所谓的总局也不会太干预棋手的感情生活,只是会加以提醒,但如果和裴其臻的事曝光出来,搞不好谢星榆还要写检查,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麻烦。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谢星榆并不在意,他回答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想过如今的情况,但是恋爱自由,他的私生活也不影响他下棋。
“啪”的一声,陈子良的手重重落在桌子上,随即是他的哀嚎。
“不!我不想打扫棋室!”
“愿赌服输。”谢星榆站起来,拿上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和裴其臻吃饭了,你慢慢打扫吧。”
采访带来的热度很快被其他热点取代,谢星榆作为职业棋手,归根到底还是成绩大于私生活,但他还是被总局打电话,只是口头提醒,倒是没有写检查。
于是他和裴其臻还是和往常一样上班下班,偶尔出去约会逛街,看看电影,像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
年底的时候,青阳一中给谢星榆打来电话,想邀请他作为优秀校友回来演讲,也给明年即将高考的孩子打打气。
“没搞错吧苏老师,我可是中途退学了,要我回学校给高考生打气,这不是闹着玩吗?”
谢星榆接电话时正在和裴其臻逛街,裴其臻趁他接电话,挑了一副平光眼镜给谢星榆戴上,眼镜中和了谢星榆脸上的少年气,多了丝沉稳。
“你不提别人也不知道,主要是鼓舞士气,况且你在校期间成绩一直挺好的,有什么不合适的。”
“好吧,您都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还能真拒绝吗?”谢星榆握住裴其臻给他试眼镜的手,眼神警告。
又说了一会儿,谢星榆才挂断电话,他瞥了眼身边专心挑镜框的裴其臻。
“我又要出门了。”谢星榆凑过去,指了指柜台里的银色细边眼镜框,“这个好看。”
“你确定要这个时间段去吗,我记得你有两篇论文最近要交了吧。”裴其臻推了推镜框,无名指上的戒指泛着光,指着谢星榆刚刚说好看的镜框,“就它吧。”
“可我欠苏老师的人情我得还。”谢星榆闭眼,想到作业就一脸难受,“大不了带过去写。”
“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有个客户在那边。”
当然,他并不是因为离不开谢星榆而找的借口,客户是真的,只是裴其臻还有别的心思,暂时不想告诉谢星榆。
他和谢星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有件事一直悬而未决,这次去青阳,他想先探探口风。
前世今生
私下去见谢星榆父母,大概是裴其臻和谢星榆在一起后做得最出格的决定,因为知道对方的难处,所以两人一直在刻意规避与家庭有关的事情。
如果不是恰巧听到谢星榆在阳台上打电话,恐怕这辈子裴其臻都不会知道,谢星榆早在去首都之前,就已经将两人的事情坦白,并且因为此事,刚刚缓和的父子关系又降到冰点。
那天晚上温度很低,凛冽的风刮在谢星榆的脸颊上,他裹紧身上的衣服,裴其臻这才看见他指间闪烁的火星。
他不知道原来谢星榆也会抽烟,或许是真的太忧虑,否则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缓解。
这种事情他原本不该插手,而且大有可能将事情越闹越糟糕,可躲在谢星榆身后让他一个人承担两个人的后果,裴其臻做不到。
这次去青阳之前,他特意找景洛做功课,第一次到对象家拜访该注意些什么,已婚的景洛比他有经验。
谢星榆对此毫不知情,舟车劳顿加上熬夜赶作业,他困得不行,早上裴其臻的吻落都是下意识回应,实际上连眼睛都没睁开。
他以为裴其臻只是去见客户,也没太在意,想到学校的活动安排在下午,谢星榆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开门的是姜怀真,见到裴其臻的那一刻她有些惊讶,随即又冷下脸,相比起那年过年时的热情,姜怀真表现得冷淡不少,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谁让裴其臻一声不响地拐走了人家唯一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