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丹朱含笑摇了摇头,“这皇宫里面,除了父皇就属她最讨厌我。”
君行之不由有些疑惑,不解道“皇后娘娘如果不喜欢你,当初辩论和亲之事的时候,她为何要帮你”
祁丹朱神色怅然地顿了顿,解释道“因为她顾念以前的情分,无法眼睁睁看着我被远嫁塞外,但如果我活在她眼皮底下,她便会想起痛苦的往事,忍不住恨我。”
君行之惊讶,想不出看起来慈善的陈皇后,竟然也会对祁丹朱抱着这样大的恨意。
祁丹朱叹了口气,抬眸看着君行之道“行之,皇后娘娘其实是个可怜人,你千万不要因为我而去恨她,你如果遇到她,便陪她说几句话。”
君行之不明白祁丹朱刚才所说的情分是指什么,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祁丹朱将头上的野花拿下来,插到君行之的上,弯着眼眸道“小郎君真好看。”
君行之忍不住笑了笑,没有将花拿下来,而是揽住她的腰,低声道“好看你便多看看。”
祁丹朱捧着他的脸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道“我要省着点看,免得哪天老天爷觉得我太奢侈,便不让我再看了。”
君行之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声音轻快道“放心,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看个够。”
祁丹朱靠在他怀里,垂眸弯了弯唇。
锦帝迟迟没有给君行之官位,似乎仍在犹豫不决,众人都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君行之和祁丹朱只安心等着。
姜仁扈忙了半月有余,整日早出晚归,神神密密,直到半月之后,事情才终于有了眉目。
这一天,科举舞弊大案轰动了朝野,将多年隐藏在朝堂里的隐患连根拔起。
君行之这才知道姜仁扈这些天忙的确实是件大事,还是已经跟他有关的大事。
清晨,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大家还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君行之在睡梦中醒来,看着自己怀里的祁丹朱,轻轻笑了笑,将她颊边的头捋到一旁。
祁丹朱迷迷糊糊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转头看了一眼,天色暗沉,时间还早。
君行之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起身穿衣服。
祁丹朱翻了个身看着他,声音含糊不清问“这么早去哪呀”
“昨夜先生派人来通知我,让我今天早上去太傅府一趟,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君行之穿好衣服,回过身给她盖了盖被子,柔声道“我去一趟,你再睡会儿。”
祁丹朱蹭了蹭柔软的枕头,轻轻点了点头,君行之爱怜地看着她,在她脸颊上轻轻抚了抚,才悄声走了出去。
他离开之后,祁丹朱睁开清明的眼睛,在床上缓缓坐了起来。
屋内熏香萦绕,四下肃穆,正是黎明前的寂静。
祁丹朱抬眸看了看窗外清冷的晨光,手指轻轻抚摸过身旁的枕头,枕头上仍留有余温,带着君行之身上的气息。
天色未亮,习绿驾着马车,带着祁丹朱偷偷出了宫,直奔莲花村。
习绿已经提前调查过,孙文显昨夜就宿在他那个外室那里,此时正在莲花村中酣睡。
清晨的村落静悄悄的,大多数人家都还未起来,马车抵达莲花村的时候,只有少数几家燃起了炊烟,远远看去淡雅宁静。
孙文显的外室躺在床上,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便被习绿捂着嘴巴带了出去。
孙文显从床上爬起来,惊恐地后退,声音都抖了起来,“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祁丹朱摘下帷帽,露出了一张倾城绝艳的脸,冷冷地看着他。
孙文显倏然一愣,大惊失色道“公主您怎么会来这里”
自从上次摘牌匾的事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祁丹朱,如今忽然看到祁丹朱,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祁丹朱在桌边坐下,“本公主好心,看你大劫将至,特意前来通知你。”
孙文显眉头蹙紧,忍不住在心里骂了祁丹朱几句,觉得她一大早晨就来故意找自己麻烦。
但他经过上次的教训,面上不敢显示出半分不悦来,老老实实地下床跪在祁丹朱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
“草民拜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起来吧。”祁丹朱不耐烦道。
她抬眸看了一眼屋内的摆设,孙文显将外室安置在莲花村里,屋里摆放的东西看起来低调无华,实则都价值不菲,就连桌上摆放的花瓶都价值千金,只是不识货的人看了只会将这当做普通的花瓶,不会知道这小小的屋子实则是个金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