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日,肚子里有孩子是不可能的,但温故知帮着她撒谎,帮得那叫一个尽职尽责,别说夫人了,就连她也差点信了他的鬼话。
于是夫人对她分外小心,只要她去主院,夫人一定是高高兴兴的。
这样也挺好,花月想。
朝中出了点事,百官祭祀之日竟然有人妄图刺杀当朝丞相,被禁卫拿下,牵扯了几个大臣。花月听见风声,便让人带信给冯子袭,让他先别轻举妄动。
结果尹茹来传话,让她帮忙救一救进了大牢的郑遇,说她已经是将军夫人了,多少能有些门路。
郑遇也是大魏之臣,如今在梁朝做个小官,受丞相被刺之事牵连,也在狱中。
花月觉得好笑,帮不了,也没帮。
她与他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为何尹茹会觉得她就该听他们差遣?
尹茹骂她狼心狗肺,她西宫里曾经的奶娘,穿着一身绫罗绸缎,站在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没有大魏皇室,哪来的你这个人,半点情义也不晓得,养条狗都比你会摇尾巴!”
花月不觉得生气,反倒是有些走神。
她去了一趟西侧门,旺福乖巧地窝在墙角,冲着她欢快地摇起尾巴来。
“为什么会觉得我像你呢?”花月疑惑地摸了摸旺福的耳朵。
旺福听不懂,只冲她吐着舌头。
花月给它喂了吃的,起身回东院。
***
沈知落被召回了京华,他没回东宫,倒是搬去了祭坛住着,周和朔一连好几日都往他这儿跑,时忧时喜。
苏妙看得好奇:“朝中又出什么事了?”
披着外袍,沈知落咳嗽了两声:“能有什么事?有人想对康贞仲下手,结果误刺当朝丞相,陛下本就对东宫禁卫久乏人才之事颇为忧虑,这事又是在东宫禁卫的眼皮子底下出的,陛下便张罗着让太子整顿禁卫,挑选人才。”
苏妙眨眼:“这是好事啊,太子爷怎么还不高兴的模样?”
也就只有她这个脑子才会觉得是好事了,沈知落摇了摇头。薛吉死后,禁卫统领无人补上,太子是想培养自己的人坐上这个位置,奈何没有人选。若是皇帝让他挑,那挑来的人就未必是听命于他的了。
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太子能去巡查御林军,那是中宫权势之下的东西,皇帝开了口,中宫不敢拦。
周和朔三番两次跑来,就是想问他该怎么做。
分明已经失去了一大半的信任,慌起来却还是会来找他。沈知落摇头,眼含嘲意。
“嗳,问你话呢,都没答怎么就又露出这种神情了?”脸被人掰过去,下颔微微有些疼。
沈知落回神,不悦地道:“你表哥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么?问他去。”
“他才没空跟我说这些。”苏妙撇嘴,眼珠子一转,突然抱了他的胳膊问,“朝中不是正在科举吗?情况如何?”
眉心直跳,沈知落敲了敲面前的茶桌:“苏小姐,三公子派你来我这儿住着打听消息,已经是不合规矩,你能不能在打听消息的时候适当遮掩一番,别问得这么理直气壮?”
长长的狐眸眯起来,苏妙不耐烦地拧了他一把:“哪儿那么多弯弯绕绕啊,我想知道,你说给我听。”
“……”
别人家藏的是奸细,他身边这个是个土匪?
沈知落长叹一口气,又咳嗽了两声:“大梁人才济济,科考自然是英雄辈出,但陛下对去年三甲入殿试前受贿之事颇有忌惮,放榜之前是不会有消息透露的。”
苏妙遗憾地收回胳膊撑着下巴:“你算卦也算不出来?”
额上青筋突起两根,沈知落咬牙提醒她:“苏小姐,在下是大司命,不是街边算命的。”
“哦。”她点头,看他咳嗽得厉害,微微有些不悦,“让你早睡,你天天熬着看什么星宿,还不如人家街边算命的,能睡几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