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慈竹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小思，小思，他最爱的小思，那么善良，那么单纯，却因为他落得这样的下场，即便如此，何思依旧选择将一切过错背负在自己身上，即使堕入地狱，也绝不让杜慈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杜慈竹相信，何思想要牵着他的手，牵一辈子，可如果他烈火焚身，那么在那一刻，他一定会毅然决然地放开杜慈竹的手，孑然一身奔赴深渊——只因为他深深地爱着杜慈竹。
他不想看杜慈竹受苦，他想让杜慈竹一辈子快快乐乐地活着。
死，是他最后的解脱。
杜慈竹双耳嗡鸣，不知哭了多久，只知道后来逐渐没了力气，趴倒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而再次清醒时，是在派出所的审讯室。
除了杜慈竹，还有何思的同学杜逸，宋扬和蒋灿。
“杜先生，请问您与死者的关系是？”两位民警一个询问，一个记录。
死者？
杜慈竹的神志还处于恍惚状态，这个词曾经离他那么遥远，但此刻却是真实存在的。
他抬起头，微眯着眼面对着白得刺目的灯光，眼睛还是红的。
民警看着他，等待他慢慢平复心情。
杜慈竹喉头哽咽，努力不让自己再哭出来。
“爱人。”杜慈竹的眼眶再次盈满了泪水，“我是他爱人。”
何思的三个同学并未露出惊讶之色，或许早已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也或许是因为在场的氛围太过沉重，他们已经没心思惊讶了。
“嗯。”民警同志对于各种案件早已见怪不怪，便点点头继续问了下去。
“据法医推测，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二十三点左右，且死者的手机通话记录显示最后一个联系人是你，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我当时在医院跟着老师值夜班。”杜慈竹低垂下头，用苍白的手轻捂着脸，他的身体在颤抖，情绪濒临崩溃，“如果知道他会发生这种事，我当时一定立刻回家……我……”
“大哥哥……”三个同学又是担忧又是心疼。
“他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民警问。
“那天是我生日，他说过要等我回来的，然后我就继续值班了，可是后来，救护车就把他拉到了急诊……”
何思跳楼的时候，杜慈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警察基本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但为了避免借刀杀人的事情发生，警察还是继续例行公事地问道：“他当时的状态有没有什么异常？”
“他一年前患过did，不过那都是我的错。”杜慈竹说。
“可以详细说一下吗？”
杜慈竹深吸了一口气，将何思的日记轻放在桌子上。
旁边的民警同志将日记交给了审讯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