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诀。”女孩轻摇了摇他的手臂,试图将人叫醒过来问问医药箱的位置,“周承诀,你家医药箱在哪?”
然而少年只气息沉重地翻了个身,温热地掌心无意识地将她探过来的手握住。
滚烫的温度不断从他掌心传来,岑西前不久才刚发过一次烧,对这种感觉十分了解,他应该比自己那天烧得还要高些。
岑西控制不住着急起来。
烧得太高了,不立刻降温可能会出事。
岑西紧咬了下唇,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而后动作十分利索地跑到厨房,从冰箱冷冻层里拖出一抽屉冰块全数倒入水盆中,而后从浴室里拿了条毛巾出来,浸湿又拧干后,严严实实将冰块包裹起来,小跑回周承诀身旁,将冰毛巾叠到他额头之上。
随后她开始在偌大的家里翻找起医药箱,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周承诀平时压根用不上这些,家里没备,又或是房子实在太大,她根本找不过来。
岑西没了办法,只能抓上手机,硬着头皮下楼往小区附近的二十四小时药店跑去。
到了店里,店员见听她说明了情况后,一股脑地拿出了好几盒药品。
“我们药店这些药都是好的,吃下去退了烧头不会晕,有的退烧之后头晕得厉害,那种便宜,但不好。”店员将几盒东西往岑西面前一推,“这两种搭配吃,效果更佳。”
“噢对了,这个你最好也带一盒回去。”店员很快又转过身去,从药品架上取了盒东西下来,“退烧贴,往额头啊,脖颈啊,手腕耳后之类的地方贴,退得更快些,尤其烧得比较高的那种,没这些东西,要降下来那得好长一段时间啊。”
“平白多受罪。”店员也没过问岑西的意见,说完就将几盒东西
()全数装进袋子里了,“您是现金付还是扫码付?”
岑西紧了紧握在掌心的手机:“我……请问一共多少钱?”
“噢,四盒一共一百八十七,扫码的话扫这里。”
岑西咬了下唇,问:“请问能拆开买吗?就是,不要整盒买,退烧药之类的,单颗可以吗?”
一次大概只能吃一颗,多了就得放到明天去,她平常挣的钱,大多以现金交付,手机里并没有多少钱,估计只能买得起一次的分量。
店员闻言笑了下:“不好意思啊小姑娘,医院能单独开,咱们这是药店,都得整盒出售的。”
“不过去医院你估计还得挂号,这大半夜的,急诊挂号费加起来估计也不下这个数了。”
这药肯定是要买的,可她手头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想了想,她只能点开手机找到李佳舒的微信,扫了眼已经接近两点的时间,硬着头皮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约莫过了两分多钟,李佳舒才终于接起了一个通话,女孩嗓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时,很明显带着浓重的困意:“唔,怎么啦,西?”
岑西张了张嘴,突然有些说不出口,她长这么大,虽然很缺钱,但从没伸手向人借过钱,可一想到周承诀,她那点犹豫便又立刻消失:“抱歉佳舒,能不能借我点钱呀?我很快还你。”
“好啊,你要多少,啊不对,我现在好像只剩八十不到了,要不都给你吧?”她这个月的钱全买了演唱会门票,此刻囊中羞涩,也借不出多少钱来,李佳舒没等岑西开口,便把剩下的所有钱全给她发了过来。
然而还差不少。
岑西纠结了下,继续问:“可能还不够,你能不能,帮我向严序再借一百,我很快会还给你们的。”
李佳舒迷迷糊糊中答应下来,而后很快挂了电话骚扰严序去了。
约莫过了五分钟,严序那边直接将钱转给了岑西后,还顺便问了句:“有什么急事需要帮忙吗?或者我帮你联系一下阿诀?”
“不用了,谢谢你。”岑西这会儿没什么时间和他聊,付钱拿药走人,立刻又往望江顶楼奔去。
电梯叮的一声停到三十六楼后,岑西走到紧闭的房门前,一下傻了眼。
她方才走的时候太着急,忘记给自己留个门了。
岑西没了办法,只得戳了好几下门铃。
周承诀估计是烧得正厉害,压根听不见也不会起来给她开门。
岑西拧着眉心着急地睨着紧闭的房门。
下一秒,她忽然记起周承诀曾经告诉过她房门密码,让她要是先到了就先进去。
可一般这种情况,给的都是临时密码,一次性的,用过便作废了。
不过还是得试试才知道,要不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密码正确,欢迎主人回家”的机械音响起的一瞬间,门却一下从里面打开了。
岑西推了个空,就见周承诀高大的身形出现在自己面前,单手搭在门把手上,整个人透着股病态的倦懒,少年嗓音磁沉微哑:“上哪去了,睁眼就不见你人。”
岑西忙欠身进屋,将门关上后,牵上他手臂:“你怎么起来了?”
“我买药去了,你烧好点了吗?刚才你烧得都醒不过来,我想去买药,都从你那拽了好久的手……”
周承诀原本还稳稳当当走在她身旁,仅是步伐略显沉重,闻言大手一下搭在她肩头,整个人像是站不稳般,往她身上靠了靠,话音都没方才清晰了:“昂……还没好,烧着呢,头有点晕,你过来,让我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