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醒的手顿了下，又恢复如常，有规律地在他身上轻拍，把他搂的更紧了。
“别哭，乖乖。”
邱辛远垂着眼，嘴角轻扯，你看他，对我这么好，又这么温柔，却不肯标记我……
不肯标记我……
是因为怕麻烦吗？
邱辛远忍不住开始乱想，忽然又想起之前在小姨家生活的时候，他就是个麻烦，在他们口中，就是因为他这个拖油瓶，家里的大小事不断。
也是因为他，所以他们的儿子烂泥扶不上墙。
所以现在裴醒也是这样吗？
邱辛远心底一直有个反驳的声音，但是压他的脑海里不断翻涌着，小姨的声音。
“你个扫把星，你来了后我儿子成绩又下降了。”
“你现在也成年了，过两天搬出去住吧，你在家里对你，对我们都麻烦。”
“邱辛远，你怎么这么麻烦？”
……
那些他以为已经永远淡忘在最底下，不会再影响他的记忆浮出水面，定格在小姨指着她破口大骂的画面。
裴醒感觉肩头的湿润范围更大，一声抽噎的声音响起，又被人压抑住，他哭的很安静。
邱辛远又问：“是怕麻烦吗？”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裴醒还是听到了，“怎么可能？”
在一起以来，他从来都没说过邱辛远麻烦，为什么这么想？
裴醒的眉头皱起，不知怎地也想起他从小生活的环境，瞬间想明白邱辛远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握住邱辛远的肩膀，窗外的月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照射进来，落在邱辛远的脸上。
很可怜的模样。
这是裴醒没见过的样子，却也是他不愿在看见的样子。
裴醒的唇落在邱辛远的眼角，声音温柔，很坚定，他叫他的名字：“邱辛远，你不是麻烦。”
裴醒一字一句：“你永远也不会是我的麻烦。”
邱辛远直直看着他，眼底的泪水终于停住了，还没等他开口，裴醒就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先一步开口。
“不标记你，是因为你要等我回来。”
裴醒之前做过实验，发现他除了不能改表那份刚开始与邱辛远的契约，也不能说自己不是这这个世界裴醒的事。
每次试探着开口，他都会引来一阵心绞痛，就连现在只是这么暗示地提了一句，裴醒都能感觉心脏上尖锐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