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置于海棠路中央,风轻柔吹过,挠得明来心脏如那树苗的嫩叶般蠢蠢欲动。
一切都在生机盎然。
“好不好看?”初阳又再追问,没察觉到明来那已经乱得分不清现在此时此刻他们在干嘛又要到哪里去的无措。
“够了!”明来别过头,迅速说,“今天就是周六,过两天我要给教室涂鸦,就没有时间了,你帮不帮?”
“你怎么那么不经逗?这样就生气了?”
“去不去?”明来又问。
“去哪儿?”
“画室。”
“这样就去了?”初阳故作委屈,“我的蝴蝶还没好。”
“蝴蝶也是创作里的一部分。”明来说。
近段时间很多同学参加学校的艺术展览,学校就开放画室免费提供材料给他们使用。
但此时画室里却没有人。
初阳才一进去就问:“怎么画室没人?”
“他们画画的几乎都交了,可能就只剩我,周六又都回家去了,就没人。”
初阳担心道:“截止日期后天吧?两天能搞定吗?明天晚上又有课,如果你这幅作品没被筛下来,那我就要被挂上去展览了,怪害羞的。”
明来没理他,兀自去他之前拿过来的工具箱里找颜料。初阳在画室巡视一圈后回到明来身后,靠过去想看看他是怎么选颜料调色的,近到下巴都蹭到了人肩膀。
明来僵硬住。
初阳没发现明来的异常,还认真地偏开视线,发现明来拿到地上的颜料盒乱七八糟地堆积着。
明来左手上拿着刚打开的颜料管,右手紧紧握住笔刷,上面蘸着粉红色颜料。
“你看看你这整的都是什么幺蛾子?”初阳那臭讲究的洁癖又上来了。
明来想让他走远一点,刚转身,还没讲出一个音节,下巴就立即撞在了初阳的下巴上,而他手中的画笔在俩人避开的电光火石之间,重重地在初阳右眼眼尾处扫了一笔。
被撞的人捂住吃痛的下巴抬头看明来,见明来的脸红得像个番茄,他自己的心脏便克制不住地狂跳起来,只能低下头赶紧整理自己的衣服。
初阳还不知道自己脸上被画了颜料,揉着衣服的间隙又伸手摸摸他发烫的脸颊,这回把那颜料抹染开了,致他整个眼睛看起来似狐狸尾巴那样,悠然在丝丝缕缕光线之下。
明来看着他,想起童年时期他们在书店读到的一句诗,怎么说的来着?
像狐狸悄然穿越这土地
霎时间点燃荒草
光线太美了,像梦。他们的脸这样红,也像梦。
收拾地上颜料花费了明来足够长的时间,让俩人都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