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亭前前后后喝了很多，站不稳，松松垮垮往李止青这边靠，他可以刚好靠在止青的肩膀。李止青没有管，左手往后拦在文亭的背上，右手将桌面文亭的手机捞起来一并放在口袋。
“做什么这么伤心。”李止青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轻轻说了一句，然后把文亭扶好，让他离开自己前胸，准备将人带离酒馆。
“不要。”还没走出两步，走到另一桌顾客旁边，文亭半睁开眼睛开始挣扎，挣脱李止青扶着他的手，“去哪？”
“回你家。”李止青耐心将人再次搂过来，搂紧，同时向这桌喝酒的两位女士点头示意打扰了，然后对着文亭扬起的脸解释。
“不回，不想回去。”文亭被搂紧后乖了一点，摇摇头，重新闭上眼睛表示抗议，一步都不往前走了。
李止青看他这样，打算在酒馆再呆一会儿。他抬手招来服务员，低声问了几句，得到回复后点头，跟着服务员上二楼的包间。
送到包间服务员就离开了，李止青把再度安静的文亭放在沙发上，自己也坐在一旁。
房间的灯光只亮了一盏，在门口，地面铺着花色复杂的厚地毯，房间里有不明显的酒味。
李止青自己也喝了不少，手掌的温度明显升高，他离文亭不远，两人的腿间之隔一个拳头，闻到传来的带有柑橘的酒精味，酒味醇香柑橘酸涩，往他的鼻尖里钻。
没有再偏头去看文亭，手里有些发汗，李止青阖着眼睛等待呼吸平稳下来。右手不自觉伸进口袋，贴着手机，这样思考了好一会儿，李止青将手机拿出来给那个人很快发去一条消息，然后再度把他拉入黑名单。
这时文亭的头歪了一下，失去力的支撑，身体被歪斜的脑袋带着向李止青倾倒。李止青适时伸手扶住他的侧脸。李止青的手还是很大，文亭的脸因为瘦了比少年时候更小，他的手覆住了文亭的半个脸颊、下颌和脖子的连接处、以及耳朵和耳后的发茬。
好凉好软的皮肤，比自己的手要凉。李止青觉得自己还很清醒，他的酒量很好，即使身体已经升温。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这样托着他脸，没有扶正，没有叫醒。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大拇指用力按上柔软的脸颊，一下，两下，越来越用劲。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低头靠近文亭，酒味浓浓萦绕在两人之间，他想要一口咬上他的脸，最后只是咬了自己的手背。
半蹲在地毯上盯着这人看了片刻，最后松开右手，拍了拍文亭的脸颊，无奈地叫他：“文亭，我要走了。”
有反应了，文亭睁开眼睛。
不料下一秒李止青的颈间绕上温热的呼吸，文亭向前抱住了他。
李止青愣住，反应过来之后要起身后退，文亭还是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手指贴在止青的脖子后，李止青停止动作又跪了下来。文亭得到回应，将头顺势埋在李止青颈侧：“你根本没有喜欢的女生对不对。“
李止青没有回答。
“你还喜欢我，是不是？”文亭的呼吸热烘烘，嘴唇也不经意擦过他的皮肤，惹得李止青的背肌收紧。
“没有否定的话，”文亭松开绕在李止青脖子的双臂，转而扶在李止青宽阔的肩头，眼睛闪烁地看着对方的下唇，“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说完，文亭笑了，上挑的眼角在微笑时最迷人，李止青承认。
但他也很生气，李止青抬手将文亭的双手从自己的肩头拉开，把双手手腕抓在手里，看着文亭说：“江凌对你做什么了到底？”
文亭听到这个名字，眼神涣散了一瞬，然后低头不看李止青，只是想挣脱李止青的手，偏偏李止青决心不放，太疼了，疼出愤怒和委屈。
文亭没办法，隔着衣服咬上李止青的肩膀，他还是不放手，直到文亭的愤怒泄了大半，忍不住开口。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他回来了，还带着怀孕的女朋友。”文亭一开始说就完全收不住，靠在李止青身上哭，“他昨天——”
“昨天他怎么了？”李止青才不知道，但他猜得到和江凌有关系。
“他想强迫我，”文亭觉得难堪，“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能这样？”
李止青松开文亭的手，拍拍他的后背：“那你还喜欢他吗？”
文亭摇头：“我不喜欢现在的他，但也找不到以前的。”
“你不喜欢他，是因为他的女朋友，还是他强迫你。”李止青的问题很刁钻，但实在重要。
文亭愣了下，沉默了一会儿，说：“第一个更多。”
李止青觉得好笑，但是没办法：“你活该被他欺负，那昨天他强迫你，最后——？”
“没有，他最后没有……”
“其实就算他真的强迫你了，你会有一点开心不是吗？只是会感觉到恶心。”李止青顺着文亭的背，说出逆天的话。
“李止青，你怎么能这么说。”文亭唰一下抬头，脸涨红。
“不是吗？”李止青叹了口气，伸手捏住文亭的肩，“你最介意的还是他现在和别人有恋爱关系，并且他女朋友怀孕这些事，你最介意的还是他喜欢别人这件事情。如果他不喜欢别人了，你就会接受他。”
“我不会的。”文亭逃避不看李止青，“我介意的事情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是他和别人上床了，但是你没有？”李止青继续说，其实这些话没有酒精作用，没有文亭的逾矩在先，他是不会说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文亭皱起眉头，喝晕的脑袋被刺激，他想要离开，挪到一边准备站起来“你凭什么这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