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沉默一阵,像察觉到什么似的:“这可不像你啊——你不是给警察抓了吗。”
许愿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警告般看着李大龙。
李大龙哼笑一声,又恢复到以前吊儿郎当的样子:“证据不足,那帮狗娘养的条子拿我没办法,出来啦已经。”
陈皮:“果然,条子都是吃干饭的。”
李大龙和陈皮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又闲聊一会儿,李大龙提出给陈皮结尾款:“你现在搁哪儿呢。”
“赌场,”陈皮嗤一声,电话里传来哗啦啦的筹码声,“明儿我过去,你老地方等我。”
“行。”李大龙应声,而后挂了电话。
李大龙看着江驰把手机收回去,长吁一口气:“我不知道他在哪个赌场,地下赌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全都知道。不过那老地方就在东南大道左边的废品回收站,他有个兄弟就住在那儿,平时拿货、拿钱什么的都去那儿谈。”
“他还搞毒品?”江驰问道。
“都是些水货,假的,他什么档次我什么档次,他手头的丸子和猪肉都是掺假的,一般我们的真货都拿去给大老板了,假货和劣等货才会高价散给底下人,”李大龙沾沾自喜道,“他也配吸真的?”
江驰无语。
许愿居高临下紧盯着他:“我打申请,明天你带我们去——最好别骗我们。”
本以为事情到这儿就结束了,许愿和江驰也回了局里。
茶水间里张姐正在泡菊花茶,法医室门口王辉正在睹物思人,大办公室里的队员们依旧处理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一下少了几个熟悉的同事,看着有点冷清,从分局借调的那些新人又跟他们这些插科打诨惯了的老将没什么共同话题,聊不到一起去,于是偌大的办案区内形成了这样一种尴尬局面——分局那几个抱团扎在一起,老将们各自忙活,偶尔闲聊几句,碍于新人在场又扯不开话题,怎么看怎么尬。
尤其是新人爱嚼舌根,老将就更不想跟他们一起说话了。
江驰将许愿那只受过伤的手攥在手心,放进自己口袋里暖暖,两人肩并肩过去的时候总能听见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几个分局调过来的新人不懂规矩,有随意评价许愿外貌的,有偷偷讨论许愿背景的,有质疑许愿二等功怎么来的。
江驰不愿意听,拉下脸来,拖着许愿快步通过。
回到副支队长办公室,啪一声甩上门,力道大得整个办案区都跟地震似的。
许愿干咳一声,伸手摸了摸被甩得蹭下一块漆皮的木质门板:“我卧底那么久脾气都磨没了,你天天在局里呆着脾气倒是见长。”
江驰烧了壶水,把茶叶丢进去泡,一点点茶香在办公室里飘逸而出。
许愿随意往沙发上坐,突发奇想尝试着用自己的左手去勾笔筒。
其实没了拇指食指和中指,手的功能性就会下降很多,无名指和小指在日常生活中基本不受力,一下想让这两根手指单独发力还真有点难。
尝试用左手勾笔筒的后果就是打翻了一堆笔,笔筒滚在地上,许愿狼狈地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