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家既然来了,我总不能横眉冷对,还是乐乐呵呵地请她吃了这顿铁板烧。
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想在这个江湖囫囵个儿活下去,不少胳膊不断腿儿,就不能整天冷着一张脸,逼不是这么装的。
当然了,二逼除外。
17岁之前,自以为绺窃的手艺高,又学了八极拳,我也膨胀过,觉得自己能横扫整个江湖。
那时候的我,走路都带风。
遇到西安老佛爷后,他说了一句话,让我醍醐灌顶。
他说:“当你讨厌一个人却不翻脸,你就懂得了行走江湖的真谛!”
既然看不透这女人什么意思,索性我也不再多想,嘻嘻哈哈烤着铁板羊肉,大口喝着啤酒。
其乐融融。
或许是有唐大脑袋在,这顿酒她没再伸小脚丫。
我也观察了,确认她也没伸向大脑袋……
我没自作多情到她看上了自己,因为我很清楚,我们不只有年龄上的差距,更是两个世界的人!
抛开恩怨,如果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估计也只是纯粹的男人与女人之间最原始的欲望。
那是一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十分微妙。
唐大脑袋起身去了卫生间。
张思洋至少已经喝了六瓶啤酒,醉态可掬。
她嘴角叼着烟,一只胳膊拄着桌子,手托下巴,歪着头看我翻动着铁板上的鱿鱼。
我的眼角余光扫过。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媚骨天成,身姿撩人。
她哑着嗓子问:“小武,我喝多了,不能开车怎么办?”
我说:“姐,强扭的瓜真不甜……”
她咯咯直笑,紧身毛衣下波涛汹涌,大眼睛继续看着我,“甜不甜的无所谓,解渴就行!”
我无语了,继续煎鱿鱼。
“有时吧,我觉得你像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伙子,”她弹了弹烟灰,自言自语,“这次把金老九扔进去,又让我看到了你的狠辣!”
她盯着我的脸,“那晚在电梯间,你又隐忍的像个老江湖……小武,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笑了笑,撒着孜然,“我给姐讲个故事吧!”
“好啊!”她熄灭了烟,两只手拖着下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家街口开仓买的老板叫李大嘴,有一次他打牌输了五十块钱,被媳妇当众数落了好半天。”
“过后我安慰他说:“李叔,你这还算好的,上周我在菜市场,远远见一个老爷们被他媳妇连抓带挠,又骂的狗血淋头,那才叫丢人!”
“李大嘴听完眼泪都下来了,说:“那也是我!”
“哈哈哈——”张思洋笑的前仰后合。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啥意思?”
我夹起两块煎好的鱿鱼,放在了她面前的吃碟里,笑道:“我的意思,你说的都是我……”
她皱起了眉,问:“这不矛盾吗?”
我沉默了几秒钟,淡淡道:“活着就好。”
她也沉默了,好半天才喃喃道:“是呀,活着就好……”
我端起来酒杯,“是开心就好,来,干杯!”
我俩一饮而尽,又说笑起来。
她问:“你怎么看金老九这件事?”
我放下了筷子,点了根烟,说:“从古到今,贪婪就是人类的收割机,现在有多嚣张,以后就会多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