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里的陈家……警局局长的儿子?”
沈觅的丧事儿操办了几天,李南承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几天没有出来。
沈予臻暂住到了客房,看着李南承那副颓废又阴沉的样子,谁也不敢打扰他。
餐盘就放在房门口,他饿了自己会拿进去吃。
这种悲伤的情绪是纯靠时间来消化的。
哪怕是沈予臻经常在门口跟他说说话,陪他解闷儿,他都完全不理会。
只是他偶尔会礼貌性地回复陈桑的短信,以至于让陈桑误以为他已经走出了阴霾,拿着篮球跑到李家来找他出去打球。
“啊,我以为他已经没事了,我和他聊天的时候还很正常。”
陈桑被沈予臻拒绝,送到门口的时候不经意地说,完全没注意到愣了一下的沈予臻。
“嗯,可能不太好向外人表露吧。”沈予臻瞬间调整了情绪,带着淡淡的微笑送了客,“我替承承谢谢你关心了。”
自从沈觅离开后,李璟涉常住在大院里,代替自己的妻子成为照顾自己两个侄儿和儿子的角色。
但即便李南承好不容易从这样的悲痛中走出来,他对自己的六叔也并不亲近。
新账旧账一起算——他本来就觉得李璟涉对自己小婶不够好,甚至心里认定就是他的不作为害死了小婶。
他一直以为,如果不是六叔为了自己的家国情怀让小婶去出任务,非要吵着把他们仨送到寄宿学校,这样的悲剧根本不会发生。
于是李南承每天见着他,都拉着个脸,还在李忱砚面前叨叨他爹的坏话。
而沈予臻知道李璟涉的苦衷,本想在李南承面前帮他重树形象,可是他刚提到小姑父的名字,就见李南承的表情冷了下来,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也只能作罢。
沈觅刚离世的那段期间,李南承一反常态,在学校里也乖巧许多。
班主任还特意在放学的时候叫住了他,刚咧开嘴角,便想夸奖一番。
“南承,怎么没见你小婶来?最近难得这么听话,老师还想跟你小婶夸夸你呢。”
“她再也听不到了。”
李南承转身就走,没给他这个平时最喜欢的老师一个笑脸。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跟在身后的沈予臻淡淡开了口,作了简单的解释。
“我小姑去世了。”
说罢,便不再有任何停留,抬腿去追李南承了。
“不好意思老师,孩子不懂事。”
李璟涉望着两个孩子离开的背影,微微向老师点了点头,以示抱歉,只是全程也面无表情。
就在李南承还打算让李璟涉再背负“杀妻之名”的痛苦活下去的第三年年初,李璟涉殉职了,披着国旗盖棺被送回了家。
李南承心里堵得慌,但直到葬礼前,偏偏都憋着一口气没掉一滴眼泪。
沈予臻怕他憋出毛病,晚上在房间难得多说了几句安慰人的话,而脾气倔的李南承非要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