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惠忽地弯腰笑了。
沈宗良那双眼睛盯着她,恨不得在她身上凿两个洞,“行啊,一讲到他,你高兴的这个样子!你还有心吗钟且惠?”
程江阳从里面走出来,笑着打趣了一句:“那怎么说?知道且惠有男朋友,你还和她拉拉扯扯,真做起。。。。。。这个来了?”
他说这个的时候,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下。
本就在气头上的沈宗良抬了抬下巴,指着二楼说:“我说,你这个店还想开吧?”
“想开想开,这么久没见了,我同你闹着玩呢。”程江阳笑着把他们俩推进去,引到早就准备好的房间里。
这里布置得很巧妙,中式法式杂糅在一起,斑竹屏风下是一组复古壁柜,倒是不见滑稽,反而有种包容的美。
且惠坐下来好一会儿了,才敢伸过脖子去看他的脸色。
沈宗良端了杯茶,面容浮在袅袅的白色茶烟里,没看出来有多生气。
这要不了解他是什么行事风格,还真以为沈宗良满不在乎呢。他这副沉稳从容的样子,显然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了,让且惠担心起王秉文来。
她开口又不敢这么讲,要不然沈宗良更生气。且惠想了想,说:“沈宗良,我想告诉你,我没有男朋友,王秉文他不是的。”
沈宗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什么时候分的手啊?该不会是刚才吧?”
且惠酝酿了一下措辞:“他应该算是。。。。。。在追我吧,进进出出的,大家就老觉得我们是一对,是个误会。”
“你到底哪一句是真的?”沈宗良放下杯子,徐徐地朝她那边睇过去一眼,“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看我这样你很高兴?”
她结巴了一下,“对不起嘛。我。。。。。。我之前是觉得,你又不会在这里待多久,我们也不可能再有什么,讲不讲都一样。”
沈宗良愠色不减,眼中的压迫几乎变成实质,沉沉落在且惠的身上。
他继续逼问道:“所以现在必须要讲,是因为觉得我们又能有什么了,我们能有什么呢?”
且惠不敢看他了,低头摸着茶杯边沿,鸡油黄的颜色在冲泡下变得透明。她小声说:“我想。。。。。。如果你没问题的话,我会试着说服妈妈,让她。。。。。。让她同意。。。。。。”
她越说声音越轻,到最后,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结婚?哪有女孩子开这种口的,太掉价了。
说谈恋爱?现在不就是在谈着呀,还要怎么谈?
灯光下,一只青玉似的手腕伸过来,抬起了她的脸。且惠掀起眼皮,看见沈宗良那张端雅的面容浸在笑里,“是同意我们结婚吗?”
“不是!”她气得打掉他的手,“你刚才吓死人,还以为你生气了。”
沈宗良不敢相信的,手搭上了她那张花瓣椅凹凸的边沿,上半身前倾过来。他说:“我还有这么高的地位啊?你现在还会怕我生气吗?”
且惠抬起头,对上他难解难分的眉眼,突然伸手抱着他。她吸了吸鼻子,“沈宗良,你真的没有怪我吗?我犯了那么多自以为是的错,你都原谅我了吧?”
“这是什么话。”沈宗良拍了拍她的头,不停上下抚着她单薄的后背,“我从来没有怪你,你也不要去怪当年那个小女孩,她只是不好不听妈妈的。”
且惠把头点了又点,抱得他更紧了,整副身子都贴在了他身上。她闭上眼,又听见沈宗良说:“当然了,你妈妈并没有什么错,我能理解她。我自己呢,也有相当大一部分责任。过去的事,以后谁都不要提了,好吗?”
她带着哽咽开口,“好。”
沈宗良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了一些,给她擦了擦眼尾,笑说:“刚见你的时候,还以为这几年成长了多少,怎么还是个碰哭精啊。”
且惠一下子又笑了,她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那你能不能说句你爱我,我想听。”
“你这不是给长辈出难题吗?”沈宗良扶了下眼镜。他性格本来就古板,长远不说了,一时之间还不适应,又是在外面,更觉得难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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