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拂过，细小的粉尘闪烁着微光，如银河般在空中轻轻舞动。
这是一种破坏后颈腺体的化学武器。
不管是吸入还是注射，进入人体一分钟后就能将腺体的基本功能包括伴生天赋统统破坏殆尽，并且由于其特殊性，绝大部分异能屏障都对其无效。
也就是说，吸入过量干扰粉尘的oo1现在就像只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裴灼绕过碎石，去拿攥在他手中的信物。
俯身的时候，淡淡的薄荷味像一团柔软的棉花，带着体温轻轻扑在对方的脸上，oo1左手的指尖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裴灼对此毫无知觉。
信物是一枚棱角圆润的八面体，只消轻轻一拨就滚了出来，落进掌心，顺利得令人有些难以置信。
他顿了顿，神差鬼使地抬起眸子望向oo1。
……治疗室的灯光很暗，自己总是看不清oo1的脸，只记得信息素是巧克力味的……大概是黑巧克力，因为闻起来有点苦。
如今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长得人模人样。
抛开雕塑般无可挑剔的五官不说，那垂到肩膀的银灰长漂亮得像一匹丝绸，看着就贵，哪怕沾了血迹和灰尘，仍然散着金钱的味道。
裴灼就喜欢贵的东西。
oo1除外。
他略觉遗憾，犹豫片刻，左右看看，做贼似的伸出手，飞快地摸了一下oo1垂在耳边的头。
手感极佳。
两指瞬间凝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刀片，“嚓”，顺手牵羊地将那缕很好摸的头割了下来。
裴灼十分满意，收好头正打算起身，突然间，手腕冷不丁被“啪”地抓住了。
那双宛如无机质的玻璃似的剔透眼眸微微聚焦，朝他转动了一下，透出一丝回光返照的活气。
“你……”
他惊得差点炸起来，不假思索猛然反握住那只手，凶狠猛烈地一把抵在墙上，力气之大，以至于墙壁出一声不堪重负的闷响。
同时金属感知动，匕乍然出现，在指尖转了个花，干脆利落地抵住了oo1的脖子。
两人离得很近，连干扰粉尘都稀薄得近乎消失。
血丝在匕的压迫下缓缓渗出，oo1仿佛不知恐惧，反而又凑近了一点，专注地看着裴灼的眼睛。
很黑很冷，像一口不见天日、散着潮湿气息的古井，看不清底下深藏的情绪，只能见到有细碎的光在晃动。
“……你是谁？”
血腥味和被火灼烧过的味道拂过鼻尖，裴灼皱起眉头，往后仰了仰。
察觉到他躲闪的动作，oo1露出一丝茫然，过了会儿又开口：“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裴灼抿唇。
一股荒谬感油然而生。
说不清到底是因为oo1对自己这个前男友毫无印象，还是因为自己没有一刀宰了这负心的家伙，反而在这种地方听他说废话。
滴滴
手腕上的计时器响起，掌心一空，匕随着金属感知一块儿消失，裴灼瞟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银灰头，心情莫名变得很差，懒得再多说什么，甩开他的手，拿起信物就走。
“……我受伤了，”身后传来oo1的声音，似乎刚刚确认了自己无法移动，“你能不能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