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娆手心微紧,皇帝却是看了看面色微沉的燕诀,淡笑:“不必了,世子妃既然身怀六甲,哪有去送公主出嫁的道理。”
皇后不甘心,可燕王却是明白,这是皇帝在卖燕诀一个人情。
皇后只管唱黑脸,皇帝只管唱红脸,今儿他们帝后,还到燕王府唱戏来了,这既是敲打燕诀,也是敲打他燕王!
燕诀眸色幽深的随皇帝出了王府,一直没动静的老王妃却是身子一颤,径直从凳子上跌在了地上。
“母妃!”
“我不会死,我还不敢这个时候死……”
老王妃听不到旁人的声音了,颤颤的抓住燕王的衣袖,眼泪也流了下来,只是叮嘱他:“保住王府的根,我才有脸去见你父王啊。”
“母妃……”燕王看她如此,一把年纪,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夏娆急忙上前以银针封穴,可便是一直站在一侧没有动静的燕朗也都知道,老王妃,撑不过这几日了。
安顿好老王妃后,燕王从屋子里走出来,瞧见在外候着的夏娆和燕朗,道:“你们可能答应父王一件事?”
“父王,可是京城的事?”燕朗问。
“嗯。”燕王看了看他,拍拍他的肩,道:“你拿着我的令牌,今夜连夜出城,去边塞,找到曾经的旧部。”
燕朗看着燕王强撑着要保护一个家的样子,也知道,燕王府已经要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儿子明白!”
燕朗眼底的那份少年气不知何时已经全然褪去,留下的只有沉稳和坚毅。
待燕朗离开后,燕王才看向夏娆。
夏娆是个女孩子,柔柔弱弱的,他早就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了。
“儿媳啊。”
“父王,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夏娆问。
“有。”燕王很肯定的回答,可看着夏娆看着自己时那双黑黝黝又充满了希望的眼神,燕王忽然开不了这个口了。
她还怀着诀儿的孩子,如果此时把她送给十三皇子,这看起来,会不会像是拿她去交换燕王府的平安?
燕王顿了顿,到底是忍下了这话:“你好生在府里,跟你母妃和姨娘一起呆着,有父王和诀儿在,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明白,我会保护好母妃的。”夏娆坚定道:“不过父王还是要小心提防文姨娘。”
“嗯。”燕王虽是这样说,可一想到文姨娘,还是愧疚不已,更何况这半个月,文姨娘已经变得格外温顺乖巧,燕王也不会再叫她接触到自己的秘密信件了。
燕王旋即离去,夏娆朝老王妃屋里看了看,燕王妃正陪着老王妃,可夏娆还是觉得心绪不宁起来。
往回走的路上,夏娆总是走走停停,生死存亡的事,她总是不能如燕诀那般冷静。
但还未走过转角,忽然听见前面几个婆子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当真?你这都是哪里听来的?”众人围着个妇人问道。
“还能是哪儿听来的,当然是我给王爷送汤羹的时候听到的,王爷和世子爷也不是一次两次谈起这件事了。”中间那柳家媳妇认真的道。
众人闻言,纷纷叹息起来:“如此说来,世子妃也太可怜了,她可才怀上小世子呢,世子爷居然想着将她送给十三殿下换取平安了。”
柳家媳妇却是呸道:“世子爷也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安危,咱们燕王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呢,若是只要将世子妃送给十三殿下,十三殿下就能护住咱们燕王府,那可是赚了。”
阿蛮和迎春齐齐看向夏娆,夏娆只是沉着脸抿唇死死忍着愤怒。
阿蛮会意,撸起袖子上前便狠狠一巴掌掴在了那柳家媳妇的脸上,叱骂:“你这长舌妇,世子和世子妃的是非你也敢搬弄,你活腻了是不是?既如此,姑娘我今儿就打烂你这张嘴!”
说着,又是几个巴掌下去,直打得柳家媳妇头晕目眩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