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帝瞧着?倒觉可乐,老五这媳妇胆子可真不小?,竟调戏起伶人来了,就不知老五背后作何感想。
徐宁实在冤枉,她才?刚起了点贼心有木有?连毛孔都?没碰到哩。
景德帝命其起身,对邓太后笑道?:“朕听闻慈宁宫热闹非凡,如今瞧着?果然不一般。”
邓太后懒得睬他,一看便知有人告状,否则皇帝岂会白跑一趟?
宫里就是这点讨厌,她堂堂一个太后都?不能找点乐子,举动?都?有人监视,这和以前被关在庄子上有何分别?
景德帝知母后不愿自己?扫兴,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母后要听戏,南府那里就有不少好本子,朕让他们天天排演,又何必……”
瞥了眼?抖得跟筛糠似的小?旦,婉转道?:“听这些?村野俚语,不登大雅之堂。”
无须细审,他也知道?方才?排的是什么,那罗帐就架在高台上哩。
邓太后愈发面若寒霜,她当?然知道?儿子为她好,可她不是来听教训的。
徐宁大着?胆子道?:“陛下错怪太后娘娘了,诗词有优劣之分,戏曲却无雅俗之别,阳春白雪、下里巴人,能让观众喝彩的便都?是好戏。”
景德帝淡淡道?,“哦,这《入帐》也是?”
声音里多了几分威严。
徐宁并未害怕,反倒暗戳戳想着?,您一口叫得出名字,莫不是自己?也私下看过?
当?然她没拆穿,只从容道?:“自然,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有何污秽可言?西厢、牡丹,京城几乎人人都?能传诵,里头也不乏两情欢好之语呢。”
按老学究的标准,这两部是否也该被贬为低俗?那世上简直无戏可听了。
邓太后来了底气?,没错,凭什么那些?贵妇喜欢的就是好的,她听的就是坏的?简直毫无道?理。
景德帝没见过这么会诡辩的人,大部分一见到他就吓得两腿发软了,哪还能振振有词?老五那笨嘴拙舌的,娶的媳妇竟是这般。
景德帝不与她争辩,而是另换了个话题,“方才?你要做什么?”
别以为他瞧不见,儿媳妇的手快伸到那小?旦脸上去了,得亏儿子生得够俊,否则头上怕是会多出顶绿帽子。
徐宁毫不心虚,“儿臣想知道?他脸上油彩怎么画的,好为太后登台献艺。”
景德帝道?:“身为内命妇,一举一动?皆为臣民窥探,当?谨言慎行。”
这话也顺便点了温妃,可见景德帝对戏彩娱亲其实是不太认可的。
徐宁道?:“郭巨埋儿奉母,董永卖身葬父,尚且为后人所?称道?,只是演几出小?戏便可令太后娘娘舒心,开怀畅意,有何不可呢?”
景德帝被怼得哑口无言,这样看,好像确实不算什么大事。比起李凤娘那回当?庭献舞惹出的麻烦,徐宁只是关起门来自娱自乐,似乎还显得克制多了。
徐宁道?:“支持陛下的自不消说,那些?拦着?不让陛下对太后娘娘尽孝的人,才?真正其心可诛,陛下当?严查才?是。”
这话成功引起景德帝疑心,太后散淡惯了,久不问六宫事,陈贵妃又何必多此一举?莫非忌惮静王妃得太后青睐,唯恐储位有变?好个陈氏,俨然把自己当成太子之母了。
温妃母子自请就藩,且不似作假,景德帝心里去了许多防备,只是寻常尽孝,本不必大惊小?怪,那些?借题发挥之人,背后算计却不知如何龌龊。
景德帝转了好几回念头,本想说教的心也淡了,罢了,母后她老人家年事已高,放纵些?便放纵些?,即便真弄个面首在宫里,他……也装作看不见罢了。
他又不是秦始皇,还怕赵姬弄出个私生子夺了权位。
景德帝道?:“如此,你便好好陪伴太后吧,只别忘了老五那边,叫他牵肠挂肚。”
女人家相夫教子才?是第一要务,母后也真是,让人家小?夫妻分隔两地,自己?还怎么抱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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