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医生看看江宴移,再看看时橙,不明白江宴移的脸色怎会如此惨淡。
上次复诊结果显示,他的恢复情况明明还可以呀。
今天怎么跟要死了一样。
谢医生先询问江宴移的身体状况,“腿恢复得怎么样,还疼吗?”
“疼。”江宴移做作地扶住大腿,面露痛苦,仿佛车祸后那血淋淋的伤口还在眼前,“中间有段时间,确实恢复得还可以。但最近又开始疼了,我猜可能是因为伤到了深处,比皮肉伤难恢复,也容易反复。”
谢医生继续问具体症状,“能形容一下吗?具体是怎么个疼法。”
江宴移倒吸一口凉气,好像不小心触碰到伤口,真痛极了般,“一般不疼,可一旦疼起来,就像把灵魂扔进了洗衣机,把骨髓放进了微波炉,把皮肉倒进了下水道,充满割裂感,痛不欲生,又找不到逃生出口。”
谢医生:“……你学生时代语文一定学得很好。”
他在内心嘶吼:为什么病人不能按照医学教科书来形容病症!为什么!
谢医生强装镇定,回答时橙刚开始的问题,“他主要伤在脑部和腿部,救护车送过来的时候,他头发和裤子上浸满了血,所幸身上没有致命伤,好好调养,不至于有后遗症。”
江宴移将卖惨进行到底,“谢医生,真的不会有后遗症吗?我感觉我的恢复情况很不好啊。不光腿疼,情绪压抑时,后脑位置也隐隐抽痛。”
谢医生:“……”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时橙脸色凝重,眉心微蹙,“谢医生,他这种情况,需不需要再入院治疗,观察一段时间?”
谢医生犹豫半晌,斟酌措辞,一言难尽道:“不是很有必要。”
时橙:“他都疼成这样了,并且还有继续恶化的趋势。”
谢医生“额”了一声,“他腿部共计八处皮下组织破裂伤,送来急救时,大量失血。但在我整个职业生涯中,还没出现过因腿部皮下组织破裂伤,也就是锐器伤,带来生命危险的情况。”
时橙:“……”
江宴移:“……”
谢医生:“他脑部是表皮削脱,钝性致伤物摩擦皮肤表面,造成表皮削脱,这类损伤又称擦伤。同样,在我整个职业生涯中,还没遇到过因擦伤带来生命危险的情况。”
时橙:“……”
江宴移:“……”
出车祸了是真。
晚几天送去医院,伤口早自己愈合了也是真。
十分钟后。
谢医生诊疗室外。
时橙两手在胸前交迭,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江宴移,“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有。
很多。
江宴移靠在墙上,陷入回忆,“从我们结婚那天晚上,我找不见你开始,我就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对他来说,想打听一个人的行踪,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吴助理打了一个电话,就把时橙的去向摸了个清清楚楚,“江总,追吗?”
江宴移站在窗边,垂眸望着楼下的泳池水面不说话。
在那水底,正静静躺着两枚结婚戒指。
吴助理知趣地拎着食盒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