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这段水路之后就又是大道,离国终归是越来越近了。
宁辞此行并没有带很多人,因为事发突然,虽然仓促,但现在这些人都是可以信任的。
离国之行可以说十分凶险,如果离王那边可以成功,那么她便能多几分筹码,有自保之力,但若是她赌错了,离王无心祁灼,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
猜错帝王心的代价,可不只是付出一条命。
成败在此一举,宁辞不敢掉以轻心。
天边翻起鱼肚白,她回到船舱内室给自己戴上了一件披风,海上风凉,发丝被吹乱几缕,她将头发用一根红色丝带绑高,继而凝神望着远处。
昭宴起的最早,发现她不在房间便出了船舱四处寻她,宁辞的披风是红色的,无边深蓝中唯一一抹鲜艳的红色,显眼且夺目。
她衣衫单薄,眼神里的疲惫显而易见。一霎时,天地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怎么起的这么早?”
声音在背后响起,宁辞回过头,与对方视线相接,昭宴先别开了眼。
“做了梦,梦醒了便不想睡了。”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像碎了的琉璃珠。
昭宴知道她未必会告诉自己,但还是好奇她到底梦到了什么。
“你梦到以前了?”
“嗯。”宁辞走向他,一字一句道:“梦到了去昆仑的那一天。”
那实在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日子,那一天,两个人第一次爆发争吵,宁辞面红耳赤,昭宴一言不发。
最后的结局更是惨烈,一个红着眼睛上了山,一个灰头土脸回了宫。
其实昭宴最初不是现在这样的沉默寡言,他最开始也不是她的侍卫。
认真算起来,他们是青梅竹马。昭宴少时敢爱敢恨,宁辞鬼灵精怪,两个人都十分贪玩,经常早出晚归。
宁辞偷偷溜出府,昭宴就在后门的院墙外等着她。
“诶诶诶,你小心点,接住我,千万别出问题。”宁辞气喘吁吁的爬上墙头,冲着墙下的昭宴碎碎念道。
已经在此等了两个时辰的昭宴咬牙切齿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好不好,哪次能摔着你,摔的不都是我。”
“话说你今日可真迟了太久,究竟什么大事能让你耽搁了,可害的我好等。”
“瞧瞧,我的衣衫都皱了,都怪你。今儿个必须请我喝上好的竹叶青,抚慰我受伤的心。”
“竹叶青千两,好啊你,竟敢敲诈我。”
宁辞一张秀气的小脸气的青紫,她一拳对着昭宴的脸揍了过去,怒气冲冲道。
“还敢问我为什么来的这么晚,我在祠堂跪了整整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