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无知妇人,又是红颜祸水,只配在家中相夫教子,出来抛头露面,实乃无德之举,哪里配得上大人的道歉?”
她每说出一句话,陈刚的脸色就黑一分。
方幕的脸色则更绿一分。
她要是再说下去,方幕都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再也别出来才好。
苏见月一般不开腔,一旦开腔起来,根本就没有打算给别人留活路。
方幕冲着苏见月连连鞠躬。
“是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小人有罪,小人有罪啊!”
跟在方幕身边的师爷也随着他,朝苏见月连连作揖。
“神女大人,方大人方才还说,要在竹县为神女大人您修建一座神女庙,永续香火,供奉百年,您就看在方大人知错便改的份上,原谅大人吧!”
给她盖庙?
苏见月连忙摆手。
“盖庙就算了,有这个功夫和银钱,你不如多多造福百姓,女子虽柔,可你想想,你的衣食住行,哪一样没有你家中夫人与母亲的打点?妇人只是被深宅困住,并非天生就属于深宅大院,将目光放得更加广阔些。”
“女子可为人母,身为人子,你可能看清母亲?女子可为人妇,身为丈夫,你若看不起自己的夫人,又有何人能看得起你?女子可为人女,身为父亲,若你的女儿嫁去的夫家,也如你这般看待女子,你可有想过,你的女儿,将会面临怎样的处境?”
苏见月一句一句地问他。
她知道,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只是,她也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让这个时代的女性,活得不再那么艰难。
方幕愈发羞愧。
枉他自诩饱读圣贤之书,一把年纪了,活得竟还不如一个姑娘通透!
羞煞人也,羞煞人也啊!
方幕羞愧难当。
再次跪地。
“是小人狭隘,从今以后,小人定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让下官所管辖范围的妇孺们,得到她们应有的保护,决不允许有欺压妇女,暴行暴施,如违此誓,便叫我方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跪在地上,弯曲的脊梁挺直。
那些留守在这里的妇孺们纷纷红了眼眶,以袖拭泪。
“神女大恩,没齿难忘,我定会在家中,为神女供上长生牌位,日日香火不断,保神女此生平安,岁岁无虞。”
“待家园重建之后,我也必定在家中,为神女供奉长生牌位,保神女大人年年康泰,顺遂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