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谢斐在太医的医治下,已无大碍,可自从那日回宫后,太傅大人便一直昏迷不醒,魏纨珠接连去谢斐府上看了他三日,却未见谢斐有半点好转。
当下便问了太医,太医只说谢斐体内依然残留一小部分祛除不了的毒素,虽对性命无碍,却能致人沉睡不醒,只要再服几日汤药,祛了体内的余毒,谢斐便能转醒。
魏纨珠听罢,继而才安心。
这日,魏纨珠刚从谢府回宫,便见木香正站在殿外侯着她,清秀的小脸满是焦急。
“公主,您可算回来了!”木香急声喊道,连忙迎了上来。
“出什么事了啊,木香你也么站在这里?”魏纨珠疑声。
“公主,不好了,方才听宝华殿的人来传,依拉勒王子正和陛下提您呢!”
“提我?提我做什么啊?”
木香听罢更着急了,“还能有什么!依拉勒王子打算等公主您及笄就来迎娶公主您啊!”
“什么?!”魏纨珠瞠目,“上次皇祖母不是没有答应吗?”
“哎呀,上次太后和陛下都没给个准话,今日依拉勒王子正是来要个准话呢!陛下好像很是满意,现下正准备给公主您挑个日子呢!”
魏纨珠闻言大惊,顿时慌道,“木香,跟我去见太后!”
……
魏纨珠来见太后时,太后正半卧在贵妃榻上假寐。
这会子见魏纨珠风风火火进来,太后只懒懒抬了抬眼,红唇微启,扬声道:“呦,不是连着几日都去照顾你表叔不来哀家这里了吗,怎么今儿有空给我这个老太婆请安啦?”
太后说罢又伸手懒懒地拨了拨面前案几上的茶盏,俨然一副被魏纨珠冷落已久的吃味模样。
魏纨珠最是知道太后这幅脾性了,当下便走到太后跟前软着嗓子撒娇,“皇祖母不是最疼爱太傅大人了吗,珠儿去看望太傅大人,也全然是替皇祖母您分忧嘛。”
说罢,魏纨珠便弯腰给太后沏了一杯茶,毕恭毕敬地端到了太后的跟前,仰着一张粉润小脸笑道,“皇祖母请喝茶。”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小姑娘这幅眉眼弯弯的模样属实惹人疼爱,太后勾唇,伸手接过了茶盏,抬眼调侃道,“说吧,可是又有什么事了。”
说罢,太后轻浅地饮了一口清茶。
“皇祖母可真是神机妙算,珠儿就知道,这宫里就没什么能瞒得过您的一双慧眼。”魏纨珠连连拍着马屁,白嫩的小脸尽是殷切的笑意。
“你呀,小嘴巴倒是甜的很。”太后轻笑,随即扬了扬手里的茶盏。
魏纨珠见状,立刻屁颠屁颠儿地接了过来。
“是不是依拉勒王子的事啊?”太后挑眉。
“是是是!”魏纨珠连连点头,“皇祖母可一定要帮帮珠儿啊!”魏纨珠眨巴眨巴着乌溜的杏眼,瞧着可怜巴巴的很。
太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故意道,“怎么,是要哀家帮你挑个良辰吉日吗?”
魏纨珠听罢连忙否认,顿时软声撒娇道:“不是的啦,皇祖母您就不要逗珠儿了嘛,您肯定知道珠儿想说什么的!”
魏纨珠说罢上前抱住了太后的胳膊,一边摇一边撒起娇来,“皇祖母最好啦,皇祖母就帮帮珠儿嘛!”
太后顿时被逗笑了,伸手轻轻刮了刮小姑娘挺翘的琼鼻,“你呀,就是个鬼精灵!”
“哀家见那依拉勒王子不仅相貌堂堂,还年轻有为,哪里不好了啊?你就这么不愿嫁给他?”太后看向魏纨珠,凤眸微眯,故意沉声问道,“是不是珠儿心中已经有了意中人了啊?”
不知道为何,在太后提到意中人时,魏纨珠脑海中竟莫名浮现了一个身着月白长袍,桃花眼潋滟的身影。
于是魏纨珠疯狂甩了甩自己的小脑袋,试图把那个身影从脑子里赶出去,可不知为何,她愈是摇头,脑海中身影就愈清晰,最后更是清清楚楚地印出了谢斐那张清隽冷然的脸。
“嗯?”耳旁忽然来太后的嗓音,魏纨珠连忙摇头。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了!珠儿不想嫁人,珠儿也没有意中人,珠儿只想陪在皇祖母身边,永远照顾皇祖母!”魏纨珠脆生生道,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以示自己的话里绝不掺假。
殊不知,方才自己想着某人呆的样子已全然被太后收进了眼底。
太后只勾唇笑道:“说得好听呦,还不知,你是真想陪我这个老婆子,还是想陪其他人呦!”说罢,太后捏了捏魏纨珠软嫩的脸颊,随即柔声道,“行了,哀家自然也不愿让你远嫁,皇帝那边,哀家自会替你回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魏纨珠闻言顿时眉眼弯弯,立刻抱着太后的胳膊软软撒娇。
待魏纨珠兴高采烈地回了寝殿,方才还一脸慈爱的太后顿时又换回了一副懒散的模样。
“秀兰,毓章那儿怎么样了?”太后启唇,轻轻眯了眯眼。
“主子,您猜的没错,谢大人这几日一直装作昏迷不醒骗公主呢,方才奴婢派人去探,谢大人正在书房处理政事呢。”安嬷嬷笑道。
“呵,哀家就知道。”太后轻笑,细长的柳眉微微挑起,“这小子也就能骗骗珠儿那个傻丫头了。”
“秀兰,将消息放到谢府,就说九公主马上要去楼兰和亲。”太后勾唇,眼底闪过几丝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