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千万年的光阴中,活着才更让他觉得难熬,尤其是自作多情地以为自己拥有了爱人,却被残忍地背叛之后。
他好像没有太多活下去的意义了,反正就连腹中的孩子,也是不被期待的。
那边燕鸢暂时将宁枝玉安抚住,转过身,面色阴沉地开口。
“来人,将这以下犯上的太监给朕拖出去!乱棍打死!”
侍卫们上前押住槲乐,槲乐双目赤红地挣扎着,诅咒燕鸢赶紧去死,他知道这样不聪明,可失去道行的妖就像被折去双翼的鸟儿,在尊贵的皇族面前渺小得不堪一击,唯有用这样的方式为在意的对象讨得一点痛快。
全程沉默着的玄龙,终是开了口。他声线还是一贯的低沉,如同初见时那般。
“鱼是我偷的。”
“我故意的……想让他不痛快。”
“你要杀,便杀我吧。”
“挖了我的心,他就不需要……再受病痛折磨之苦了。”
玄龙那双冰魄般沉静的绿眸抬起时,燕鸢心脏没来由地痛,衣袖下的拳头握紧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知你敢。”玄龙淡声回复。
仿佛死亡对他来说,是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这个念头让燕鸢感到呼吸困难,可他心中的嗜血风暴却越来越盛,桃花眼充血,胸膛反常地剧烈起伏。
“阿鸢……算了吧,不过两条鱼罢了,吃了便吃了。”宁枝玉低声劝道。
燕鸢未搭理他,冰冷地开口。
“将这二人一同打入天牢,痛责这太监一百棍!以儆效尤!”
“是。”
御前侍卫领命,玄龙双手被架起,他望着燕鸢,轻声问。
“你非要折磨他么。”
燕鸢咬牙:“是。”
玄龙垂眸,似心如死灰,“燕鸢……莫要让我恨你。”
燕鸢勾唇冷笑:“你要恨便恨,说得好像我多在意你似的。”
玄龙点头,竟是弯唇笑了,笑自己愚蠢莽撞,到这种时候,竟然还在说些自作多情的话,他不过一介药引,他的感受,何时被在意过。
“阿泊,不要求他。”槲乐妖冶的双目红着,亦是笑。
“死便死了,小爷从未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