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下雨了,你们家是不是有衣服没收啊?”
有熟悉的阿姨叫了她一声。
“哎。”苏梨浅应一声,脚步加快,从一开始的小碎步到后面跑了起来。
她的头发松松扎着,发绳承受不住这份颠簸,在她拐进巷子的时候,头发散开了。
红色的发带掉在地上,落进雨水洼里,被陆妄捡起来。
苏梨浅整个人都是温柔清浅的淡色江南烟雨,唯独她头上的发带,是红色的。
不是那种艳丽的红,而是樱桃色的暗红。
并不会显得俗气,反而成为了她身上的点睛之笔。
老人家认为头上戴红色喜庆、好看,因此,苏梨浅的发带都是这种较为靓丽的颜色。
隔壁的服装厂碎布料最多,像这种发带根本就不用自己花钱。
因此,苏梨浅也没有管这根发带,直接就跑回家了。
雨下的有点大,不过一阵过去之后,也就不下了,甚至一下子又露出一点阳光来,简直就是孩子脾气。
苏梨浅站在自家阳台上收衣服,心口还在因为刚才的运动所以狂跳。
小区不大,能看到小区门口的街道。
街道上刚刚经历雨水洗刷,变得干净不少。
苏梨浅看到少年半身湿漉,浑不在意,他慢吞吞的走到小区门口,单手插兜,站定,视线若有似无的朝她的方向扫过来。
苏梨浅赶紧蹲下。
她的呼吸还没调整过来,身后的穿衣镜里照出她狼狈的样子。
头发散乱,面颊坨红,身上都是细薄的雨水,连带着肌肤都透出几分水润粉红,像从里到外,晕开了胭脂。
为什么她在家里还跟做贼一样?
苏梨浅蹲了一会儿,腿麻了。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发现街上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行人,再不见陆妄挺拔惹眼的身型。
这到底是凑巧,还是……他在故意接送她上下学?
苏梨浅突然笑了一下,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陆妄是怎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送她上下学呢?又凭什么呢?
-
翌日,苏梨浅照常上学,又在小区门口碰到了陆妄。
他头上多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身上也穿了件黑衣。
夏日阳光未落,隐在云层里。
少年的脸在这样的天色显出几许苍白来,更显得整个人十分冷戾。
帅归帅,却让人不敢接近。
就像是极其漂亮的古剑,谁人都能看出他身上的锋利,可谁也不敢以身试剑。
光是看一眼,就觉得会被割伤。
苏梨浅低下头。
陆妄跟在她身后,在她上车之后如同往常一样,朝她道:“借我五块。”
苏梨浅抿着唇,将钱递给他的时候,嘟囔了一句,“你已经欠我二十块了。”
“下次还你。”少年腔调懒懒,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将帽子往脸上一盖,就开始睡觉。
苏梨浅:……他肯定是觉得她好欺负。
-
“妄哥,你这两天忙什么呢?怎么连人影都看不到?”
台球馆内,一堆人聚在一起玩。
陆妄头发凌厉地散在前额,一个人坐了一个单人沙发,劲瘦的身段陷在里面,正单手绕着一根樱桃色的发带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