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昇的快马已经朝着京都城扬长而去,不久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庾闻谨气愤地连刺几刀那名多嘴的夜骁营护卫,黏稠的血浆顿时喷涌而出,溅了他满身。
秦微之见状宽慰道:“你也莫急,二郎的脾气你还不清楚,他怎会舍下那卢家娘子?再说这么多时日都过来了,还怕这几日?”
庾闻谨哼笑了声,“怕只怕二郎此去比初来京都时更加凶多吉少。”
他的话音转为无奈,“你按照原来的计划返还雍州,将裴世瑜的头颅带给陆子维,让他设法激怒裴孟君,驱逐振武军。”
“那你呢?”
“某回去寻二郎!”
庾闻谨不顾满身血浆翻身上马,追寻元昇的踪迹,同样返还那座都城去了。
余下的鹰卫驾在马上,来回拉扯缰绳,马蹄声焦躁不安,似乎不知该往那个方向走。
秦微之眉宇若蹙,暗忖鹰卫所剩无几,力量单薄,而且将裴世瑜的死信带回雍州亦是无比重要,照如今的形势看来,不如将这支队伍带回雍州,他再与陆子维商议怎样营救元昇。
簪花郎君丢掉了往日那吊儿郎当的模样,面容严肃,当断则断道:“鹰卫听令,随某返还雍州!”
他必须加快返还,设法解除雍州道之危,让元昇在京不再受人牵制,亦无后顾之忧。
秦微之这样想着,领着余下的鹰卫去往了与庾闻谨相反的方向。
……
庾闻谨快马加鞭回到京都城后,在崇仁坊外拦住了元昇,夜色浓重,这座达官贵人们居住的民坊正是夜阑无声。
两匹马不约而同发出了长嘶,元昇费力拉住马的缰绳,不至于使它们互相撞上。
“阿谨?”
元昇诧异。
他再回京师原是意气用事,庾闻谨和秦微之大可不管不顾地带着裴世瑜的头颅返还雍州,使雍州不再受振武威胁,不曾想庾闻谨竟追随他而来了。
可此次入城,他们不知还有没有命再回雍州?
庾闻谨只是道:“你只身返还京师,于公于私,某都不会舍你而去。”
元昇会心一笑,低沉道:“孤担心卢书忆若被挟迫嫁入宫城,恐会有性命之忧。”
所谓关心则乱,在庾闻谨看来,那卢书忆若受人逼迫只会想方设法解除困境,再对强迫她的人好一番报复,怎会有性命之忧?
若要说是她与圣人联合起来,在裴世瑜不幸遇害后,哄骗元昇归京似乎更有说服力。
但庾闻谨只是道:“需得先确认她是否还在卢府。”
元昇颌首,“孤正有此意。”
赶马行至卢府的府门外,却见门前连个蹲守的牵马小厮也无,四周静悄悄的,微风轻拂后松枝摇动的声音都尤为明显。
元昇与庾闻谨交换个眼神,翻身下马,屏息凝神地观察着附近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