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絮去年就没回家过年,可见她对家里并无依恋之情,今年多半也不会回去。她想把人带回来,一起热闹地吃顿团圆饭。
不能让她像以前一样孤独了。
晚饭两家人聚在一起,裴思渡入座前拍下满桌的菜给桑絮,“想吃什么,给你打包带回去。”
桑絮应该是吃饱饭了,对菜本身不感兴,不正经地回了两个字:“吃你。”
花了力气隐住笑,裴思渡下意识将手机侧开,好不让裴思然看见。在家人面前快地打字回复她:“悉听尊便。”
息屏,收起。
九点半钟,桑絮带完一车本,正准备离开店里。
解锁手机,看见裴思然给她来的消息:“桑老师,姐姐不让我以后喊你老师了,让我喊你姐夫。”
桑絮脚步一滞,了个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包过去。
尴尬劲过去,不自觉地笑容灿烂:“喊什么都行,喊我名字都可以。”
本来她就没跟裴思然差几岁,同龄人喊名字也没什么。
“真的吗,那我喊桑姐可以吗?”
“……”
不用说都知道是谁教的,裴思然那股坏劲跟裴思渡像死了。
桑絮腹诽,这小姨子难缠。
她没再回复,急着开车回家。
从前几点下班都无所谓,只要她不觉得累,在店里待着与在家里没有分别。
回家路上她会听歌,复盘一天的事,顺便想想明天吃什么这种无聊的事情。
这两天却深深感受到,当那个“家”是她跟裴思渡共同的家时,“归心似箭”一词就不是白创的。
无论裴思渡在不在家里,回去路上,她都轻快又喜悦。
因为等待她的不是孤寂与乏味,是暖灯、月光和甜腻的味道。
每座城都有月光,云城的太黯淡,安城的太冷清,唯独裴思渡窗前的那抹最深情。关灯之后,银色的光华从帘后轻往房里探。
如霜而不寒,皎皎而脉脉。
开门进了家里,桑絮才坐下换鞋,裴思渡便从书房出来。穿着白色的真丝睡裙往她面前来,站着将她额边碎理去耳后,“累不累?”
“还好。”桑絮穿上拖鞋,顺手撕开脖子上的创口贴。捂了一天,难受得痒。
于是那处吻痕漫不经心地曝露,刺眼而靡乱,裴思渡反倒不敢看,挪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