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电闪交加,空气中水汽凝聚了厚厚一层,落云辞的腿也愈加疼痛。
暴雨,快到了。
他深呼吸,“罢了,你不说没关系……”
“太子殿下,我只知事情和你有关。”隋风到底更关心将军安危,将自己知道的告知于他,“将军要去的是东宫。”
“东宫?”落云辞垂眸喃喃,思索一圈,能叫司慕醴半路折返东宫查看的,只有那一处了。
终究是瞒不住么?
“殿下,集结完毕。”江水寒在外面嚎了一嗓子。
落云辞豁然抬眸,对隋风道:“走了。”
将士们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将军有令,莫敢不从,全都挤在中军帐外。
隋风出面带领众人轻装骑马,奔赴北方。
好景不长,离开营地不久,积攒多时的暴雨倾盆而下,连人带马浇了个透心凉。
雨水蜿蜒,冲刷大地,汇聚成小溪,道路越发泥泞,马蹄踏地,溅起泥点子,速度慢了下来。
蒙蒙雨雾中,距离远的看不清对方,于是跑着跑着,队伍里的人越来越少,并没有引起周围人注意。
“殿下,前方就是榆林城!”江水寒扯脖子大喊。
落云辞吼着回应:“小心,他们要出手了!”
果然,隐约看见榆林城模糊的轮廓时,雨雾中,道路前方出现一排排黑衣人,黑衣黑帽黑斗笠,手持弓弩,正静待时机。
“滚开!”隋风抡开鞭子,率先冲了上去。
落云辞紧随其后,江水寒压阵,在北玥将士护送下往前冲。
黑衣人方向,带队之人浑然不惧,抬手下令,“给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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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南韶京城,东宫寝殿的地下暗室里,司慕醴看着排列整齐的司家人牌位,沉默不语。
“震惊吗?感动吗?”
身后,落司主走来,从他身侧走过,看着整整十盏长明灯,桌案上的香炉,香炉里厚实的香灰,以及半角没烧净的手写经文。
他张开双臂,转过身背对烛光,面容隐去,宛如深渊爬出的恶鬼,笑嘻嘻道:“司慕醴,我们北玥人人称颂的战神大人,被亡国太子耍的团团转,滋味如何啊?”
“你一直觉得司家灭门,他是有苦衷的,你信他十年,结果人家随便扔出两个证人,就让你缴械投降,恨他入骨。
现在你再看看这些牌位,哎呀,擦拭的真干净。哟,一国太子写的经文唉,字真漂亮……”
他拿起牌位和半角经文怼到司慕醴眼前,很期待看到司慕醴愤懑的表情。
然而,没有,司慕醴是那样的平静,仿佛眼前一切他早已知晓,没半点惊讶。
落司主肆意张扬的笑容逐渐凝固。
“很失望对不对?”司慕醴侧目,拿走他手中的牌位放回原处,半角经文化作飞灰。
然后熟门熟路从暗格里取出三根香,点燃,对上首众多牌位恭敬行礼,再将香插进香炉中。
落司主看着他熟练的操作,诧异道:“你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