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您是如何确定,叛国案和太子有关的?”
老人张了张嘴,进气明显少于出气,“司家问斩当晚,老奴偷偷溜回将军府,想找找将军是否留话。结果撞见太子和一名随从站在将军院子里,我藏在假山夹缝处,躲过一劫,偷听到他们的对话。太子说……”
亲手杀了他?
“太子说,将军挡了他的路。如果不杀将军,削弱将军府势力,他将无法坐稳太子位。”
钟叔感觉自己大限将至,抓紧时间对司慕醴道,“小公子,别再执迷不悟了。皇家无情,太子更是无情之人。他杀了老奴全家,杀了将军府七十二人,何曾考虑过你们之间相处的情谊?
听老奴一句劝,有机会,一定,一定要杀了太子,替将军报仇,报仇啊,公子……”
音落,隐藏身份十年的老人终是离开了人世。
那满是沧桑,皮肤龟裂的手滑落,昭示着将军府彻底成为过去。
一去不返。
司慕醴怔然呆立,眼泪不知不觉中自眼眶滑落,打湿手背,烫的他心痛。
“将军,节哀。”隋风低声道。
司慕醴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他不是哭将军府的遭遇,关于将军府的痛,早在十年前他就领教过了。
他哭的是少时情谊,哭的是自己狼心狗肺,哭的是自己眼瞎心盲,哭他不甘心自己的付出,而奢求一个违背事实的幻想。
一切皆是他的一厢情愿,落云辞早就告诉他真相的,是他执迷不悟。
或许初遇落云辞时,不该救他的。
那样,将军府不会因落云辞覆灭,他也不会对落云辞产生特殊的感情,更不会屡次心软。
如今,都晚了。
……
整理好情绪,司慕醴用力搓了搓脸,见钟叔死不瞑目,对他磕了个头,郑重道:“钟叔,您放心,我会让落云辞付出代价。”
钟叔依旧睁眼。
司慕醴咬了咬牙,狠心道:“我会亲手杀了他。”
随后,钟叔阖眼长辞。
后方,隋风见状不知该说什么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再多亦是猜测。他隐约觉得,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将军,天色不早了,此处交给卑职处理,您先去见那太子的近身太监?”
司慕醴看一眼窗外,日头偏西,确实不早了,点点头,同意了隋风的提议。
距离此处不远的另一处破落宅子里,司慕醴见到了曾照顾落云辞长大的近身太监,名叫喜宝。
“呔,哪里来的妖怪,速速退去!”
“行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别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