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醴开门见山,打断喜宝装疯卖傻。
一个人能伪装十年不被戳破,又靠着一丝抚养的恩情活到今日,司慕醴佩服喜宝的运气,也替他感到可悲。
“听说你是主动要求见我的,说吧,你想告诉我什么?”
喜宝先是不放心地四下张望,然后小步朝他跑来,扯着他衣袖,带他蹲到角落,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嘘,太子的人无所不在,小心些,小心些。”
司慕醴敷衍一笑,不以为意。
落云辞此刻正关在东宫里,他身边根本没有可疑之人,京城也做过排查,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留下的自是经过层层筛选的良民。
根本不会有人来偷听,也没人能将消息传入东宫。
不过为了节省时间,他配合喜宝演出紧张兮兮的样子,压低声音:“好,你说。”
“嗯,你听好了。”喜宝缩了缩脖子,“我想告诉你叛国案的真相,是因为你父亲对我有恩。十年前,平帝曾犯过病,具体是什么病,我不知。一天晚上,平帝召太子见面,我作为太子的心腹,在一旁听得很清楚。
平帝说,太子是谁,早在主子生下就已经内定了。但平帝担心会影响主子长大,所以在主子还小时,送他住进了冷宫,假装不关心不在意。
后来主子遇见了你,平帝认为推主子做太子的时机到了。他一手策划了司家叛国案,将伪造的证据交给主子,让主子自己做决定。
主子为上位直接答应了,还说斩草要除根,是陛下以司家有功为由,保你一命。”
说到这,喜宝用胳膊肘捅了捅司慕醴,“喂,我告诉你真相可不是让你去复仇,你斗不过太子的。”
司慕醴冷然笑道:“斗不过?他已是阶下囚,亡国太子,不日要送去北玥公开处决,何来斗不过之说?”
说完,他果断起身,不想再跟他废话。
喜宝在他身后急着追了两步,“司公子,我说的都是真的。太子比你想象中的可怕,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少底牌。
司公子,听我一句劝,尽早离开他,千万别做傻事啊。”
司慕醴没回应,大步离开。
斜阳照落,绿叶簌簌,喜宝望着院门叹息,转过身朝东宫方向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念有词。
“主子,奴已按照您的吩咐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奴随身侍奉您十三载,装疯卖傻十年,此生献于主子,无怨无悔。奴喜宝,在此预祝主子,早日达成夙愿。”
喜宝起身时容光焕发,仿佛回到宫中做总管的日子。
重返破屋后,他再也没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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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江水寒见落云辞多倒了两杯茶,又将多出的两杯倒在地上,困惑不解:“殿下,这是?”
“以茶代酒,祭奠两位故人。”
落云辞平淡回答。
江水寒以为是死去多年的,没多问,作为下属该有下属的自觉,主子不解释,全当没听过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