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声音一静,下一秒山雀们扑棱四散开来。
成亚夏刚在心里感叹一句,小鸟们果然是易受惊体质。
一只山雀落在她身边,滴溜溜的眼睛转了转,直盯着她看。
“你有什么事?”小山雀问她。
成亚夏想了想,还是诚实答道:“你们刚才说的是不是一男一女?我怀疑那个女生的死有蹊跷。”
小山雀眼珠子又转动了一会儿,片刻后振动着翅膀飞了起来。
“你跟我来吧。”她道。
孝衣
成亚夏跟着那只小山雀一直走,直到看到它最后落在一块墓碑上。
“就是这儿了,她是个很可爱的女生,希望你能帮到她。”小山雀盯着成亚夏的眼睛轻声道。
成亚夏眼睛落到墓碑上,看着上面的名字。
女生有个极其好听的名字。
——阮明月。
她的视线随着这一列字上移,又落到那张黑白照片上。
照片里的人年纪看着不大,眼神柔和又温暖,嘴角挂着清浅的笑意,是那种一看到就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长相。
她的照片旁边是一张男士照片,照片看着已经有了些年头,比起她的照片来要显得陈旧不少。
似乎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成亚夏心底一阵冰凉,看过去的眼神也渐渐没有了温度。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然后抬头问那只小山雀:“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小山雀的答案似乎早已经挂在嘴边,因此她一问几乎没有犹豫答道:“因为她之前帮过我,那次下雨她来这里,我的腿被树枝挂到受了伤,是她替我包扎,还把伞给我打,替我遮雨。她是个好人,应该有好报。”
好人,好报。
成亚夏低头沉默不语。
她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是的,好人应该有好报的,但怎么现在总是好人不仅没有好报,祸害还总是遗千年。
是这个社会变得畸形了,她一定会想办法掰回来!
成亚夏越想越坚定,眼神也渐渐染上色彩,像是找到了某种目标。
她抬头,对着小山雀道:“好,我一定会帮她查明真相,一定!”
小山雀得到她郑重的承诺后,放心地飞走了。
另一边柯景尧和尤珍说了一声后就先离开了,离开之前他看了一眼,发现成亚夏在远处和一只鸟不知道在说什么,因为离得有点远他听不太清。
但在确认她没有危险后,柯景尧便也没有过去,而是走向了之前去过的墓园管理工作人员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昨天柯景尧问过的一位年轻管理人员,还多了两个人。
一个穿着穿着polo衫,梳着背头,戴一副金丝边眼镜,另一个则穿着常见的黑色保安制服。
见柯景尧过来,穿polo衫的那位先站起身来,堆着笑上前和柯景尧握手,“你好,柯警官是吧?我姓常,是咱们墓园的管理者,听小刘说昨天你来过了,想了解点情况,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尽管问,我们绝对配合。”
柯景尧虚虚地和对方握了一下,也打招呼,“你好,常主任。”
简单互相认识过后,常主任脸上的笑收了起来,手推了一下金丝边眼镜,神情略带严肃,“关于柯警官你昨天说的那个事儿,我也听小刘说过了,我问了一下园区内的人,或许老张这边有你想要的消息,来,老张——”
他对着一直拘谨站在一旁的人开口:“你和柯警官说说,把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说出来。”
柯景尧的视线随着话音落下看过去。
老张抬头瞟了一眼他,又飞快地低头,声音不高,又有些闷闷的,“我我也不敢确定,就是那两家人总是一起来,来了有三次了吧,我记着第一次来的时候是个下雨天,那姑娘还好好地活着,就是脸色看着惨白惨白的,精神头不是很好的样子,当时我也没多想,以为是家里亲戚多,一块过来看望的。结果第二次”
老张说到这里双手突然紧紧握在一起,细听声音似乎也带了点颤抖,“第二次再来的时候,那姑娘的遗像就被带过来了两家人对着旁边的那块空墓嘟嘟囔囔了好久,我隐约听见”
他又抬起头特别快地瞟了柯景尧一眼,“听见他们好像说了什么彩礼一类的事儿”
柯景尧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已经不是很好看。
他旁边的常主任也一样,似乎没料想到他们墓园内会出现这样的事,他厉声问道:“你当时听到这种话怎么不和我们说?t”
这种对话想必刚才在他来之前已经发生过,现在再次重复上演无非是想把他们墓园摘出来,这种心思双方都知。
柯景尧暂时懒得理会这些心思,只盯着老张继续问:“第三次呢?你继续说。”
老张视线这次从柯景尧的身侧瞟过,低头接着继续,“第三次的时候,他们不让人靠近,我也没听到他们说些什么,但是我看他们穿着都很正式,就是有点像那种那种家里办事儿的衣服”
他说的隐晦,但在场的人懂得都懂。
常主任一拍桌子,浑身散发着怒意,“这些个黑心烂肺的东西,竟然在我墓园里做起这种事来了!好,真是好得很!柯警官你看看还需要我们这边做什么配合?只要能把这群人抓住,我们绝对全力配合!”
柯景尧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对着老张再次开口,“这两个墓是哪两个?你还记得吗?”
老张点头,“记得,女孩子叫阮明月,男的那个叫蔡杰。”
柯景尧把这两个名字记在心里,然后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