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玉虚看着聂柔走进来,并不行礼也不问安,只淡漠地瞧着她。
西陵原本的礼节同金麟国相似的,外臣之女见了王上的妃也是要行礼的。
只是望族势大,王上的妾只要不是出身名门,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个低贱玩意儿,自然不必多做理会。
“王上……”长孙玉虚忽略掉聂柔,试图继续方才的动作。
而她试图勾引的男人,却是一手拨开她,转而接过旁人手中的食盒。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朕正好饿了。”周郁川牵着聂柔走向御案,一掀开食盒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聂柔俏脸微红,捏了捏他的掌心道:“人家只是做做样子,寻个由头来见您,您怎么还真的打开要吃呀……”
周郁川:……那你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一下?
刚才还听他新提拔上来的内侍总管周业说,柔妃在关雎宫里烤栗子吃。
连栗子都不给他揣俩?
聂柔在周郁川危险的眸光中,从手炉里掏出两个热乎乎的栗子:“刚烤熟的,请王上尝尝。”
周郁川嗤了一声,接过来剥壳吃掉。
被完全忽视的长孙玉虚看看聂柔,又看看周郁川,突然红着脸蹲在了大殿中间。
聂柔:……
这小娘子是怎么回事儿?
在她的常识里,千金小姐们被下了脸面,也会强端着架子,哪有人会羞得直接蹲下去缩成一坨蘑菇的啊?
“朕考校了她几日,治国领军的能耐不亚于男子。”周郁川意有所指地轻轻叩击着御案。
聂柔了然,长孙家以擅谋而闻名四海,历代男丁都是西陵国的大都督,协助西陵王管理军务。
只是这一代有些蹊跷,长孙家的庶出几房都没能生出孩子来,整个家族唯一的苗苗就是这个嫡女长孙玉虚。
在夜宴上见到的族长长孙鹤年逾五十,便是长孙玉虚的父亲,那人生得眉眼凌厉,瞧着便是十分严厉的模样。
全家都盼着要个男丁,最后却只得了个性情内向的女孩儿,可想而知长孙玉虚在府中的日子又多苦。
“王上看好她,便将她收为己用便是。”聂柔知道周郁川惜才,自然不会反对,“实在不行您就用色、相收买一下……”
“胡闹。”
聂柔款步从御座上下来,走到长孙玉虚身边蹲下身子哄了哄:“这有什么好羞怯的?王上英明神武,多的是人往他身上扑,本宫早就见怪不怪了。”
长孙玉虚抬起头,一双眸子憋得红红的:“我不是因为被撞破而羞惭……”
“而是为自己竟然看不破您和王上之间的羁绊,弄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为自己的蠢感到羞愧……”
聂柔讶然,她不过走进来和周郁川说了寥寥几句话,竟被她看出感情甚笃的苗头来?
“不愧是长孙家的后裔。”脑子这么好用真是叫人羡慕。
长孙玉虚抿了抿唇,父亲说宫里的这个女人不足为惧,可她和王上之间的感情好得根本容不下第二个人。
父亲和赫连伯伯,恐怕都错看了此女……也错看了王上……
“请娘娘勿怪玉虚今日唐突。”长孙玉虚规规矩矩地叉手福了福,便捂着微红的桃腮跑开了。
“王上,”聂柔伸手掐住了周郁川的下巴,“您的光照殿来了个女人,还来了不少日子,臣妾怎的半点消息也没收到?”